林悅南兮 作品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應天門!

    蔡權皺了皺眉,道:“東城的那些幫會,我倒也聽過。”

    迎著幾人的徵詢目光,蔡權訕訕說道:“京營一些將校找樂子,都去得那邊,那邊價格公道……兄弟,我都是聽他們說,我沒去過!”

    最後一句甚至有些斬釘截鐵。

    賈珩將落在蔡權臉上的狐疑目光緩緩收回,然後看向曲朗,沉聲說道:“曲百戶,這東城這般亂,難道就沒有人管嗎?”

    簡直都快成了神京城的一塊兒爛瘡,時刻都在流膿,散發惡臭。

    天子豈能容之!

    曲朗解釋道:“說來,也是前任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任上留下的爛攤子,當時兩家因為爭京兆治安緝捕之權,鬧得不可開交,前任京兆尹孫亮臣,因貪瀆奸狡,革職抄家,兵馬指揮使周嵩因目無綱紀,瀆職枉法,也被充軍九邊,當時這件府司相爭的大案,就是由我們鎮撫使仇都尉辦的,仇都尉因此功,由掌刑千戶,一躍而升為鎮撫使,現在深受聖上器重。”

    賈珩眸光深深,這是他再次聽到仇都尉的名字。

    曲朗續道:“而後就調來了許大人,至於五城兵馬指揮使一職則暫空缺了下來,哪怕是許府尹之剛正,上下掣肘,都一時拿不得東城那幫人,蓋因許多流民百姓,進入神京討生活,無處安身,只能盤踞在東城以為生計。”

    賈珩皺了皺眉,道:“我看未必。”

    只是許廬剛履任京兆未久,還沒有理順上下,再加上京兆衙門勢單力薄,鼓掌難鳴。

    董遷聽著曲朗敘說,面色遲疑了下,說道:“珩哥兒,要不算了,反正也沒受什麼傷。”

    蔡權嘴唇翕動了下,想要勸幾句,但心思轉了下,就覺得不妥,畢竟捱打的不是自己,他沒法說息事寧人的話。

    而且瞥了一眼,但見賈珩臉色陰沉,想了想,說道:“珩兄弟,要不求求那一位,那位可掌著內緝事廠的廠衛。”

    說著指了指天上,自然不是指皇帝,而是大明宮的那位戴相。

    賈珩擺了擺手,沉聲說道:“天子腳下,竟容此等兇徒為禍一方,簡直駭人聽聞!我受皇恩浩蕩,授爵以雲麾將軍,加銜天子親軍指揮僉事,拱衛帝闕,若不為天子肅清彼輩,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這話若是旁人說,換個場合說,或許還有一點牽強附會的違和感,但賈珩剛授爵,正是皇恩浩蕩,感激涕零之時。

    說幾句“君上厚恩以待,我當劍斬宵小”的忠直煌煌之言,誰都不會心生異樣,反而覺得賈子鈺素知恩義,性情慷慨。

    更不必說,還加了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

    蔡權聞言,身形卻是一震,驚疑不定道:“雲麾將軍?”

    董遷也是詫異地看向賈珩,有些難以置信。

    蔡權方才帶著董遷,剛坐下沒多久,自然不知賈珩被詔旨封了爵。

    曲朗這等老錦衣也不是自來熟,亂搭話的人,也沒有拿別人的事來炫耀的道理。

    賈珩朝著大明宮方向拱了拱手,慨然道:“剛剛下的聖旨,聖上皇恩浩蕩,授以三等雲麾將軍,君父目光殷殷,豈能容此宵小在眼皮子底下橫行無忌!”

    東城幫派可能有一些是權貴的黑手套,幫助京中權貴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

    但那又如何!

    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再瞻前顧後,別人只會得寸進尺。

    再說,連身旁的人都護不住,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果然這話一出,就連蔡權投來的目光都帶著絲絲不同。

    事實上,從他被賜以三等雲麾將軍這一爵位後,他已經有資格以自己為中心,組建一個小範圍的政治勢力了。

    這說起來很玄乎的事情,但卻是名器之妙,雲泥之別。

    一介白丁,縱然是天子客卿,與天子談笑風生,白衣傲王侯,你的身邊也不可能聚攏出一幫政治勢力。

    但一旦受封將軍之爵,位列武勳,你就能在朝廷中打出自己的旗幟。

    更不必說他對天子施加的影響。

    當然,眼下他這股政治勢力可能還比較弱小,甚至略有些寒酸,但爵位名器會漸漸發揮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