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很甜 作品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這個時候,就輪到謝宿白登場了。

    順序都是一樣的,都在謝宿白的計劃裡,而至於是誰替他打開皇城,他根本不在意。

    但這中間有個時間差,他要抓緊時間把東廠翻過來。

    姬玉落心領神會,於是不再多問。

    她左耳的耳墜已經被取下來了,霍顯一手環在她肩上,一手捏著她那片柔軟的耳垂,直到揉紅了,揉燙了,才把那耳墜重新戴回去。

    又去捻另一邊,像是消遣一樣。

    兩人都沒有說話,霍顯勾著她的下頷親了幾下,正事和私事輪著做,倒是沒有半點違和。

    雨已經停了,路面還潮溼著。

    兩人出來時都衣著整齊,像個正經人。結賬時賠了砸壞杯盞茶壺的錢,那小二低頭撥著算盤,時不時抬眼瞅瞅,好生眼熟呢。

    待人走了他才一拍腦門,吼,這家店開在順天府衙附近,達官顯貴見得多了,他說怎麼這麼眼熟,那不是北鎮撫司那位麼!

    小二頓時覺得拿在手裡的銀子燙手,忙將其丟進銀匣裡。

    霍顯去牽輕風時它又在吃馬棚裡的犄角旮旯的野草,被拽走的時候還頗為不捨。

    姬玉落沒有乘車來,霍顯將馬交給她,“還得上職,先回去吧。”

    鎮撫司差院離這裡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姬玉落便自行縱馬離去了。

    雨日的街人煙稀少,姬玉落一夾馬腹,跑得飛快,巡邏士兵卻不敢攔,誰不認得鎮撫使的愛馬,都當沒瞧見,只疑惑了一瞬馬背上的人。

    春末的風吹拂著兩旁的碎髮。

    其實方才關於寧王的話沒有說完,霍顯沒正面回應寧王府是否要下場摻合一腳的事,姬玉落大抵能明白,他顧慮有二,一是他籌備多年就是為了寧王登基,一時有變,自是遲疑;二是,寧王已經勢大,即便寧王府可以安分守己,謝宿白登基後能放過他嗎?

    謝宿白……

    姬玉落竟然停在了客棧門前。

    她沒有下馬,只往裡頭看了很久,久到掌櫃的迎面來問:“這位姑娘,可是要留宿?”

    姬玉落回過神,“不是。”

    她說罷離開。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姬玉落就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京都蕭條凋敝,狼煙四起,四周是一片迷霧,伸手不見五指。

    她隱約看到迷霧之外有個人影,那是謝宿白。

    姬玉落上前尋他。

    就見謝宿白一席白衣,手提利劍,他衣袍全是血,與蒼白的臉色的相稱,十分令人心驚。

    他轉過身,表情依舊溫和:“落兒。”

    姬玉落這才看到他身後血流成河,屍堆成山。

    謝宿白的掌心在滴血,他語氣平常地說:“他們都死了,我也走了。”

    說罷,謝宿白就在她面前彎下了腰,抵唇咳嗽起來,額間青筋暴起,手心落下一灘血,然後他起身,步履艱難地往迷霧深處走,頭也不回地走,身形愈發朦朧,好像要就此消失一樣。

    姬玉落呆住,姬玉落大腦一片空白,腳底卻像是生了根,無法上前,無法拉住他,只能拼命搖頭:不要,謝宿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