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很甜 作品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第49章

    沈青鯉已經順利脫身了。

    他帶著拓泥回到客棧時, 謝宿白正抱著手爐對窗賞景,瞳孔裡流轉的盡是車水馬龍的繁華夜景,而他面上紋絲不動, 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來。

    這些生機在他眼裡, 都毫無意義。

    他搖著輪椅轉過身, 看沈青鯉狼狽的模樣, 問:“秦威察覺了?”

    沈青鯉拍了拍肩上的浮粉, 說:“沒, 只是撞上另一隻賊了, 你猜猜是誰?”

    謝宿白沉默, “落兒吧。”

    沈青鯉將拓泥遞上, 謝宿白便將此物交給了身後的傲枝, 傲枝接過,躬身退下。

    四下無人, 沈青鯉才說:“她比我先到一步,大抵是看到我拿了什麼,我卻沒瞧見她的, 但她竟是與霍顯合謀動的手, 她性子獨,什麼時候願意與旁人摻合在一塊了?而且你說她的目的是趙庸,去秦家做什麼?”

    謝宿白添茶, 將茶盞推給他,說:“當初趙庸昧下喬家那麼大筆銀子,你說與雲陽財政有沒有關係?秦威是那年被派去稽查賬本之人。”

    沈青鯉怔了怔,“你早就知道姬玉落要找的人是趙庸?”

    謝宿白沒應, 便是默認的意思。

    沈青鯉捏住茶盞的動作頓了瞬, 姬玉落從不提起從前之事, 但謝宿白將她帶回催雪樓之際便已查清她的底細,沈青鯉自然也有所耳聞,也知她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人,卻上天入地也沒此人的音訊,沈青鯉還納悶呢,什麼人這般難找,後來知道是趙庸時著實驚了一番。

    然謝宿白早早知曉,卻藏著不說……嘖,想來是怕她上京壞了計劃。

    沈青鯉沉默了少頃,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半響才道:“那位祖宗同霍顯混到一塊去,真沒事麼?”

    謝宿白沒有說話,修長蒼白的指環著碧色茶盞,許久才道:“趙庸,如今沒什麼用,反而是個阻礙,殺了也好。”

    沈青鯉長長地“嗯”了聲。

    趙庸該死。

    此前不動他,是因謝宿白要藉由廠衛的惡,將這王朝捅得千瘡百孔,令其支離破碎、民心盡失,而催雪樓在這時做的事卻與廠衛恰恰相反。他們的勢利在南方,是廠衛鞭長莫及的地界,這些年明面上懲奸除惡,殺貪官汙吏,也救助百姓,名聲就是在一樁又一樁的好事裡壘起來的,至於背後那些殺人犯火的勾當都藏在背地裡,百姓是最容易煽動的群體,在廠衛作惡的襯托下,催雪樓儼然成了民心所向。

    謝宿白這幾年靜心潛伏,替催雪樓的勢利添磚加瓦,為的就是來日得以與京城抗衡,其實如今時機並未成熟,可他強行要攻,趙庸這枚棋,也就提前廢了。

    廢子,沒有存在的必要。

    沈青鯉問:“那,霍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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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嶙嶙,碾過平滑的青石板,離開了秦府。

    事實證明,有時捨去臉面確實可以換來許多方便,比如方才霍顯用幾句“內人膽小,諸位莫嚇著她”亦或是“抱歉了秦大人,我們回府再親熱”諸如此類的話,將追著姬玉落的僕從忽悠過去,還堵得秦家人無話可說,尤其是霍琮那個深受國子監教育的小公子,根本無法沒臉沒皮地拉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