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顏文字

 趙平安不得不說謊，因為他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另一個羅娟。那水下的羅娟死死扯住水面上羅娟的腿，像是見到了殺父仇人，那惡毒的眼神，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寒。但趙平安也知道，這話不能對羅娟說，總歸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多少有些彆扭。

 那些水面下的東西，只追到了水面，並沒有追出來，他們不敢露頭，只將自己的雙手從水下伸出來，虛空抓握，似乎想抓到什麼。若有人遠遠去看，就像是水面上長出了無數利爪來。趙平安注意到，水面下的人，有他自己，有董懿靜，有姜磊。

 這些應該都是褚頭所謂的三魂體，至於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產生的，趙平安不想，也沒有精力深究了。

 兩人順著眼皮繞到彌勒佛的後腦勺，這個時候彌勒佛已經側躺了下來，打起了鼾來，這動靜在兩人聽起來，就像是打雷一樣。

 不過也由於彌勒佛側躺下，“山路”一下子少了許多，高低落差降了下來，兩人不敢多逗留，以最快的速度下山，終於從這東西身上爬了下來。

 兩人一路往前走，離著彌勒佛越來越遠，才再一次將它的全身看得清楚。這讓趙平安想到了盲人摸象的典故，摸到尾巴的，覺得大象是一條繩子，摸到腿的，覺得大象是柱子，摸到身子的，覺得大象是一堵牆。

 他忽然有一種迷茫的感覺，因為人類，還是對他們生活的世界瞭解的太少了。不論是他學習的什麼奇門五行，還是董懿靜那一套時間空間的裂縫，或許都是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的解釋，或許每一個人都是盲人。

 羅娟開口說道：“你也看到這東西多麼龐大了，人在他面前就像個蟲子，你說，如果這東西不是佛，還能是什麼？”

 趙平安搖搖頭：“人不能憑空想象出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我想，或許是古人曾經見過這樣的東西，才將他的模樣記錄了下來，一直流傳到了現在，我想，或許古人真的見過山海經裡的那些生物。但好在這東西似乎並不在意我們，找到董懿靜我們就走，不要停留。”

 前路溝壑縱橫，兩人一路沉默，一路往前走，終於看到了董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