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芒 作品

第39章 紫雲城⑧

    等再有意識時, 她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樹林,不受控制地跟在一個身著灰黑短衫的古裝男子背後,手上拴著鐵鏈, 身不由己,無法出聲, 形同殭屍。

    前面灰袍男子手持一個紅色銅鈴鐺, 男子對鈴鐺說:“回少城主, 屬下成功把趙姑娘抓回來了!不過她性情剛烈, 和姦夫殉情,一頭撞樹上, 命大, 沒死。而且屬下還在山裡找到一個比趙姑娘還像畫像的女子!那可真真是一模一樣,晃眼就是同一個人呢!”

    不一會兒, 一道帶著少年般清朗感的聲音從鈴鐺中傳來:“一模一樣?她叫什麼。”

    灰袍男子回身,露出一張獐頭鼠目的臉, 他伸手揭下貼在喬心圓臉上的符紙:“你叫什麼?”

    什麼情況?

    喬心圓有些懵。

    她看著古裝男子, 再低頭看自己手上的鎖鏈, 雖不明所以,但顯然自己是被人綁架了!

    這環境怎麼看怎麼像是古代, 一低頭,自己身上穿著水色襦裙。那貼她頭上的符紙竟能控制她言行!

    一個不切實際的荒唐猜想出現在腦海——

    難不成…是穿越了?!

    還是做夢?

    這裡似乎是個古代玄幻世界。

    她張嘴想說話, 卻像啞了。但身體突然能動彈了, 喬心圓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跑——

    灰袍男子“哎呀”一聲,當即把符紙拍回她臉上:“不許動!”

    喬心圓維持抬腿逃跑的姿勢, 整個人全身定住。

    “撕錯了, 把聽話符撕下來了, 好險吶。”男子單手按著腰間佩劍, 另一手去揭貼在喬心圓後腦勺的禁言符:“是這張才對……嗯,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我……”符紙一撕下,喬心圓張嘴發現能出聲了。

    她不敢流露害怕的情緒,小心開口:“我叫什麼……你猜?”

    灰袍男子:“……姑娘說笑了,我要是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會問你呢。”

    “是啊……你為什麼不知道呢?”她聲音很弱,“你要不反省一下,你都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抓我?”

    灰袍男子噎住。

    喬心圓聽見綁架團伙另一人說:“章三哥,看來這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姑娘,馬上你就是城主府的人了,以後啊,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是有福分的人吶!”

    “……福分?”

    喬心圓低頭看著手上鎖鏈,就是她脾氣再好,也不代表遇見這種破事都沒脾氣,氣道:“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啊?”

    那人當即不出聲了。

    他們奉命來抓捕長得像畫像的女人,這些女人帶回去什麼下場,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時候看她們,也覺得可憐。可若不抓長得像的女人回去,少城主睡不好覺,白天發怒,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城主府的下人。

    “姑娘,得罪了。”只見為首那叫章三的男子,把符紙重新貼回喬心圓的腦門,他牽著鎖鏈一拽:“走吧。”

    一句“走吧”,喬心圓就好像被控制了般,腿不是自己的了,不由自主跟著男子背後走。

    喬心圓又懵了一會兒。

    自己這是……被當成狗了?

    ??!!

    喬心圓快氣哭了,等她能動了,她一定讓他們被繩之以法,痛哭流涕唱鐵窗淚!

    可喬心圓越想越沮喪,這是古代,她無法報警,更不能指望有人來救……

    不行,下一刻她便振作起來——她要自救!

    喬心圓記得,自己好像被車撞死了,睜眼就是這幅場景。

    穿古裝的詭異醜男,自己如奴隸般被一條鎖鏈拴著手腕,頭上貼兩張符。

    據喬心圓觀察,一張符讓她乖乖聽話,喊走就走,叫聽話符;一張符讓她口不能言,叫禁言符,兩張一起,現在她活似苗疆趕屍的“屍”。

    喬心圓只有眼珠還能動,瞥見右側身旁還有四個灰袍男子,他們兩前兩後,肩扛竹架,竹架上躺著一女子。

    這女子長相有些眼熟,仔細一瞧,竟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女子此刻模樣悽楚,黑髮混合泥水黏在臉上,額心一片血紅,躺在竹架上一動不動。

    喬心圓更害怕了,怎麼還有死人吶……

    但很快,她就發現對方沒死,只是氣息微弱,眼神空空的,失去了生的意志。

    一切都真實得可怕。

    喬心圓心涼,越來越肯定自己是穿越了。

    聽剛剛那章三的話,自己和這位躺著的趙姑娘,都長得像什麼畫像上的姑娘,所以才慘遭綁架。

    不知走了多久,喬心圓望見天色漸黑,一片黝黑密林中,瀰漫著令人發怵的氣息。

    章三用火摺子點燃了火把,轉頭看了眼渾渾噩噩的喬心圓,繼而對後面那躺在竹架上的女子說:“趙姑娘,你本事真是不小,居然跑到了霧影林來,叫我們好找。”

    另一個綁架犯呸了一聲:“這破地方!到處都是毒障,還不能御劍,天都黑了還沒走出去。”

    章三嘆息:“不過今日運氣還算好,沒遇見什麼毒物。”

    “傳聞中十死無生的霧影林,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

    喬心圓聞言,小臉皺了一下。

    她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頭,更是很少遠足,如今卻從天明走到天黑,腿軟得走不動,也無法吱聲。

    她強迫自己冷靜,觀察著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