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第 311 章
——這是一段傳奇的開始。
在後來的許多媒體覆盤短道速滑歷史時,2003-2004賽季瑞典短道速滑世錦賽男子1500米的決賽都是永遠無法被抹去的一筆。
但在這場比賽的最初，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平平無奇。
當現場的發令槍響起，從第二道到第六道上的5名選手‘默契’地同時蹬冰啟動,惟有最內道上的蘇涼不緊不慢地腳下一蹬，完全無視前方5名全速啟動的對手，獨自在後方‘散步’。
哦,其實這麼說也不對——和蘇涼一起在最後位置上‘散步’的還有一個瑞典隊的塔利艾利森。
這個瑞典隊的選手雖然被判進了決賽,但是他的位置在第二排的最外道上,實在是沒有什麼起步優勢,於是塔利艾利森乾脆放棄了前程爆發的戰術，轉而沿用了上一場半決賽時所採用的戰術——跟緊蘇涼的滑行節奏,跟著他走。
體育頻道的直播間內，林方正和廖雨薇兩人看到塔利艾利森的做法後也笑了起來。
“看來瑞典隊的塔利艾利森選手是認定了蘇涼,在半決賽吃到甜頭後，在決賽也採用了同樣的戰術方案。”
兩人倒也沒有評價塔利艾利森這個方案是好是壞,只是開始討論起了賽場上此時的場面。
“這一場決賽的開始階段與蘇涼所處的那一場預賽非常相近,從起跑開始,選手們的起速就非常迅速，可以說是直逼500米的短距離爆發。”
“我國選手沐遠笙也同樣在起跑階段與另外4名對手展開了競爭，作為我國500米這個單項上的頂尖選手之一，沐遠笙的前程爆發力是非常強勁的，看起來他在這場決賽中採用了非常主動的作戰思路，讓自己在前程階段就處於領先位置。”
“現在比賽還有11圈，我國選手沐遠笙暫時佔據領滑位置，緊隨其後的是加拿大選手本傑明威廉姆斯，在沐遠笙的側後方外道上，美國選手哈里克布拉西看起來也計劃搶佔領滑位置。”
而在介紹了前面幾位選手的競爭之後,林方正又看了一眼隊伍的最後方，猶豫了一下才道：“華國隊在本場比賽中所採用的團隊配合戰術——是由沐遠笙先在前方擾亂對手的滑行節奏，然後再在比賽中後程由蘇涼後程發力起速超越？”
林方正的這個猜測非常的猶豫，半晌後，他又補充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華國隊在這場決賽上的戰術配合似乎存在一些問題。”
畢竟這一場比賽從開始就沒有什麼節奏可言，按照常理來說，1500米的賽事最重要的就是體能分配，前程階段的爆發一直以來就不是1500米賽事的重點，雖然在部分賽事中存在一些選手前程階段高爆發的戰術，但是這並不是賽場主流。
結果這次的世錦賽男子組這裡倒好，幾場比賽將1500米的前程爆發比得像是1500米的主流戰術了。
在這種情況下，派沐遠笙在前方領滑擾亂對手節奏的‘戰術’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倒還不如讓沐遠笙在後方和蘇涼儘量同步節奏，在中後程一起超越再來為蘇涼掠陣。
在林方正和廖雨薇看來，等中後程對手的體能經過大幅度削弱後，沐遠笙再先行一步起速超越，擾亂對手的中後程節奏，這種戰術方案遠比現在讓沐遠笙在前程階段就進行領滑要合理的多。
只是現在比賽已經在進行中了，他們兩人不好再過多評價什麼，其一是他們的判斷未必正確，其二是一旦最後的比賽結果證實了他們的評價正確而華國隊因此沒能取得一個較為理想的成績的話，賽後華國隊一定會受到大量的輿論抨擊——解說員都明白的道理，為什麼華國隊現場的教練組卻一點都沒有想到？！
不論如何，這種輿論抨擊都是林方正和廖雨薇所不想看到的。
只是不說歸不說，兩人看著賽場上此時的情勢不免有些犯愁。
截至目前為止，比賽還有8圈，在前面4.5圈時，沐遠笙始終保持著領先的位次，作為一名500米頂尖選手，在與這些長距離選手對抗時，前4.5圈就是他們的絕對優勢階段。
但隨著前4.5圈結束，新的比賽階段到來，那些有著強健體格的力量型選手在速度耐力與體能上的優勢則開始顯現了出來。
沐遠笙越來越難以保持自己的領滑優勢——畢竟這些對手們在前程階段也同樣毫不吝惜力量、體能地爆發高速，隨著比賽進入這個階段，沐遠笙在賽場上逐漸顯現出頹勢。
廖雨薇深吸了口氣後，嚴肅道：“沐遠笙當前的困境與褚睿在半決賽階段時遇到的情況非常相似，這也是短距離選手在1500米長距離上的普遍問題——當然，沐遠笙與褚睿在此前的休賽期都進行了體能方面的加強訓練，兩人的實際情況比過往來說已經好了許多，但在塞繆爾亞當斯等1500米名將的對抗壓迫下，仍舊還是讓沐遠笙開始在賽場上險象環生。”
就像是廖雨薇所說的一樣——作為在前方憑藉一己之力與眾位1500米世界頂尖選手對抗的沐遠笙，現在顯得獨木難支危機重重。
【蘇涼呢？涼少現在在幹嘛？！】
國內電視機前的冰迷們不少都緊張糾結到了極點——現場的直播主鏡頭是跟著前方的第一梯隊在走的，只有在導播切到全景的時候電視機前的冰迷們才能夠看到始終落後了大半圈的蘇涼還有塔利艾利森他們在哪裡。
從開始到現在，蘇涼彷彿完全不是在參加一場比賽，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後方，不僅是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感到心焦，就連跟在蘇涼身側的塔利艾利森都心慌了起來——雖然他確實想要跟隨蘇涼的節奏，可是現在都已經第六圈了！
他還不打算超越嗎？！
哪怕是心裡再怎樣相信蘇涼，塔利艾利森也不免慌張了起來。
與此同時，賽場旁瑞典教練指揮席上的奧利維爾終於等不住了，他大聲地衝著塔利艾利森的方向喊著：“塔利，給我衝！”
“不要再等待了，他的節奏不適合你！”
賽場上，塔利艾利森聽到了這句話，原本就已經慌張起來的內心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他必須承認奧利維爾說的是對的，這個節奏不適合他，比賽馬上就要過半了，但是蘇涼卻絲毫沒有要向前超越的意思。
就算蘇涼接下來要超越，他還能夠在後程中跟上蘇涼的節奏嗎？
塔利艾利森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次的打算失敗了，於是在賽程即將過半時，塔利艾利森開始起速了，他從外道上開始高速滑行，一點點接近前方的對手們。
但是他的速度能力與前方的選手原本就有一定差距——當距離拉開了之後，並不是後方的選手想要追趕就能趕得上的，當你面對一群在狹窄賽道上時速飆到50公里的對手們時，再想要超越他們，除非你的時速能夠穩穩地壓過他們一頭，並且還要在他們的阻擋下，完成對那些障礙對手的超越。
但凡對賽場上的選手時速以及超越難度有概念的人，都開始對於蘇涼能否超越前方那一群對手產生了懷疑。
觀眾席上，在比賽前才剛剛得知蘇涼驚人成績的冰迷疑惑地看向了身邊的朋友——
“嘿，這個蘇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比賽已經只剩下6圈了，你覺得他還有機會嗎？”
“看看前面那些選手都是什麼人吧，塞繆爾亞當斯、本傑明威廉姆斯、哈里克布拉西、丹尼爾巴普洛夫……”
“他的華國隊隊友已經無法再佔據領滑位置了，這一場比賽他們進行了一次完全無效的配合，看吧，就連咱們的幸運塔利都已經放棄了跟隨他的節奏滑行。”
“他已經失去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機會——很遺憾，從他在這一場比賽中的表現來看，我以為他完全皮配不上……”
這位冰迷的話還沒說完，觀眾席的一角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尖叫聲，然後這個尖叫聲就彷彿能夠傳染一般，開始不斷地向著周圍擴散開來——
國內的體育頻道直播間裡，林方正和廖雨薇在這之前已經不斷地在表示‘蘇涼應該動一動了’，但就在他們都對蘇涼的這一場決賽開始感到絕望時，電視的直播間畫面上開始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蘇涼動了。
“起速了！”
林方正看著冰面上遠遠落在後方的那個華國隊的少年，激動地叫嚷了一聲，但聲音裡卻又飽含著惋惜：“比賽已經只剩下不到5圈了，蘇涼暫時還處於最後一位，現在起速有點晚了呀……”
林方正不知道華國隊的教練組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給蘇涼他們是兄弟倆制定的戰術策略，他現在心急如焚，就想著冰面上的蘇涼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口中仍舊還在惋惜著‘蘇涼現在的起速有點晚了’，結果還沒等他念叨完這句話，也還沒等他解釋完諸如‘目前的單圈圈速已經進入最高峰，這個階段蘇涼才開始超越已經很難追趕上前方的塞繆爾亞當斯等選手’時，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蘇涼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逼近前方的一眾對手！
“臥槽！！！”
觀眾席上的華國隊工作人員和選手們在看到蘇涼起速之後的速度以及他和前方對手之間快速拉近的距離後，幾乎是頭皮發麻地站了起來。
“……媽呀，快來看神仙……”
有工作人員站起來後，看著賽場上蘇涼所在的位置，目瞪口呆——僅僅是一圈不到的距離，蘇涼就已經將他與前方對手的距離從大半圈縮短到了……零？！
***
“whatthefcuk?!”
“shit!!!”
“oh，ygod......”
冰面上，賽場周邊，那些來自各國的教練團隊一開始甚至沒有注意到蘇涼是什麼時候起速的——在比賽剩下7圈而蘇涼還未起速追趕前方對手時，這些在賽前將蘇涼視作第一對手的團隊就早已經將他拋到了腦後。
他們甚至認為賽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那只是一個不到17歲的華國隊選手罷了，也許他在之前的世界盃上乃至在世錦賽的預賽、四分之一決賽、半決賽上都表現上佳，可是在過去的世錦賽或奧運會上，決賽之前表現出色但在決賽翻車的選手難道還少嗎？
——一定是巨大的壓力還有所有人的期待壓垮了他吧。
這些教練或工作人員這樣想著，然後就將蘇涼拋到了腦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此時賽場上前方的塞繆爾亞當斯等幾人的身上——從華國隊的另外那個選手沐掉下領滑位置後，這個華國隊的500米天才已經很難再找到機會向前超越了，他的體能不足以支撐他在後程的再一次爆發。
至於瑞典隊的那個塔利？
這原本就是個湊數的選手，從這場比賽開始時他做錯了選擇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競爭獎牌的機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塞繆爾他們四人身上，甚至隨著賽程的逐漸推進，塞繆爾他們也已經忘記了在最後方的位置上還有一個賽前時他們紛紛討論過如何限制的對手——蘇涼。
直到比賽已經只剩下三圈半時，那個早已經被他們拋到腦後的傢伙突然之間又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就像是一個悄然出現的魔鬼。
他無影無蹤，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降臨。
第一個察覺到蘇涼超越的選手是塔利艾利森。
他自身的能力有限，始終無法追趕上混戰中的第一梯隊，因此他也是最先被蘇涼超越的。
他甚至無法說清楚自己是怎樣被蘇涼超越的——就彷彿是一陣倏忽而來的疾風，你甚至沒能看清它的存在，它就已經遠離了你。
在那一瞬間，塔利的頭腦都是懵懂的，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像是他在第一次與蘇涼在預賽同場時，他不明白蘇涼是怎樣突然贏下了比賽一樣。
他同樣不明白，蘇涼究竟是怎樣在冰上以那樣不可思議的速度滑行的。
“我的天……冰上正出現一股旋風！”
來自瑞典哥德堡比賽現場的解說在看到蘇涼的超越後，聲音裡透露出的是滿滿的震驚——這是人類在冰面上所能夠擁有的速度嗎？或者說，這是人類在短道速滑的這111.12米的賽道上所能夠做出的速度嗎？！
僅僅是看到那有如刀鋒一般破開風阻銳力前行的身影，現場的解說就已經只剩下一種感想了——他會是今天唯一的王。
在超越塔利艾利森之後，蘇涼的速度也沒有絲毫的放緩，他仍舊有如裹挾著狂風席捲而來的冰上王者，在此刻的冰面上，在他已經被速度點燃的眼眸裡，你已經看不到過往賽場上冷靜剋制的他。
如果此時的鏡頭能夠拉近追蹤到蘇涼的視線，那麼所能捕捉到的將是一片對於速度狂熱與興奮。
在許多年前，蔣一波曾經問他——你為什麼喜歡短道速滑？如果你是單純追求速度，速度滑冰或許更適合你？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笑了笑，說——我喜歡短道速滑，我喜歡在冰上超越對手……我喜歡，更極限的挑戰。
他說，我喜歡在冰上的速度世界裡，超越所有，追逐極限。
從穿越之後，身體的成長程度限制了他對於速度的渴望與追逐，他當然不介意用戰術或技巧巧妙地戰勝對手，但是他站在短道速滑賽場上的初衷，卻是最徹底的速度的對撞！
風馳電掣的速度令他的腎上腺素瘋狂飆升，狂熱的心跳在他的耳邊噗通噗通地狂響，他的每一個蹬冰動作卻又都冷靜到了極致。
這是速度與速度的對撞；
這是極致的瘋狂與極致的冷靜的結合；
所有人只能看到那個彷彿掌控了冰面的華國少年以駭人的速度一點一點向著前方的對手逼近，然後……
超越，又超越！
率先被超越的是在剛剛的比賽過程中出現了些許失誤的本傑明威廉姆斯，他驚駭地看著外道上那個華國隊的少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超越到了他的前方——如入無人之境。
然後是第三位上同屬於華國隊的沐遠笙——這一場比賽的前程階段確實消耗了他太多的體能，讓他在後程階段難以做出更好的表現。
接著是美國隊的哈里克布拉西——這個美國隊的天才在蘇涼連超兩人時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人正在從後方進行超越，同時也迅速果斷地擺到外道上想要阻擋來自後方的威脅。
但是沒等他限制住後方的對手，那個來自後方的威脅就已經在留下一道殘影后，飛一樣地從外道上掠過，甚至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是誰？！
哈里克布拉西短暫地怔愣了片刻，然後迅速地察覺到了——該死的，是蘇涼！
那個華國隊的傢伙，不是和他們還之間有大半圈的距離嗎？！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不……
應該是，他怎麼能夠追上來的？！
他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難道就沒有人能夠限制住他嗎？？！
看著前方的那個瘋狂的身影，哈里克布拉西第一次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名叫絕望的心情——他追不上蘇涼。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哈里克布拉西不得不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所謂的前程爆發戰術，所謂的心理壓迫與對抗……
根本沒有人能夠追上蘇涼和他對抗——除非這個可怕的魔王願意放慢自己的腳步，停留在原地挑逗你。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像是蘇涼這樣的瘋子？
“最後一個了，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國內的體育頻道直播間裡，從大悲到大喜說的就是林方正、廖雨薇乃至國內冰迷們此刻的心情。
從蘇涼起速開始高速滑行、超越開始，現場導播就逐漸將全部鏡頭放到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之前那個已經被認為沒有希望的選手，他或許才會是這一場比賽最終的王者！
“這簡直太瘋狂了！”
林方正、廖雨薇驚愕地看著冰面上的蘇涼，看著他的一步步超越，看著他在每一個彎道上也仍舊敢於加刀提速再進一步的膽量與速度……
“神一樣的身體控制能力與穩定性……”
林方正在這一刻連解說聲裡都帶著顫抖——此刻的冰面上，正在上演著一出沒有人能夠預想到的、沒有人能夠想象到的，全面的碾壓局。
事實上，每一個資深的冰迷一定都看到過賽場上的碾壓局，但凡塞繆爾亞當斯這樣的選手在預賽階段匹配到一個實力普通的小組時，這也就意味著碾壓局的到來。
但那僅限於預賽又或者四分之一決賽階段！
眼前的這可是決賽！
這可是短道速滑世錦賽的決賽現場！
賽場上匯聚著來自全世界最頂尖的短道速滑天才們！
而這樣的一群天才，在想盡辦法之後，仍舊被一個17歲的少年徹底碾壓了……
在這一連串念頭在林方正的腦海中瘋狂跳動時，冰面上，蘇涼已經越過了他前方的最後一個阻礙者——塞繆爾亞當斯。
“最後1一圈半！”
“蘇涼的前方……已經一片坦途！”
“他的前方，已經沒有任何對手了！”
廖雨薇的聲音裡寫滿了顫抖，她看著冰面上的少年，眼裡的驚歎彷彿自己正在見證一場神蹟。
現場的華國隊教練指揮席上，華國隊的工作人員已經瘋狂了——
“我的天，蘇涼……我的天！！！”
裴景的雙手緊緊地抓握著海綿防撞牆的邊沿，他的一雙手之間都已經捏得泛白，但他的臉上卻是激動到通紅的神色。
“蘇涼……蘇涼！！！”
現場的每一個聲音，不論是來自哪一個國家，不論原本說的是哪一種語言，漸漸的這些聲音與語言都匯聚成了兩個中文漢字——蘇涼！！！
“我的天！！！”
“蘇涼！蘇涼！！！”
現場的歡呼聲與尖叫聲簡直已經要衝破場館上空，就連電視機前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的冰迷們也很少有能夠忍住不在這一刻尖叫出聲的。
最後的一圈半賽程——冰面上的那個少年已經沒有了敵手！
沒有人！
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到了最後的時刻，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在蘇涼已經在最後一個彎道出彎時，他身後距離他最近的對手，才剛剛入彎。
他從賽程最後四圈半時距離前方對手大半圈的位置，到現在越過終點線時，與後方對手之間有了將近半圈的距離。
“……確實是套圈了啊。”
現場的美國隊教練指揮席中，美國隊的工作人員喃喃道。
只不過，被套圈的並不是他們所有人最初預想中的蘇涼，而是……除了蘇涼之外的那些選手們。
瑞典隊的教練指揮席上，奧利維爾看著冰面上的那個已經越過終點線的少年，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說——
“短道速滑男子1500米的世界，有了屬於它的王。”
不是南韓那些憑藉卑鄙手段又或者技戰術所佔據的王位——而是憑藉著誰也無法超越的可怕實力。
那道越過了終點線，然後放緩速度，似乎因為過度的消耗而兩手支撐著大腿的少年身影——在此刻，他看起來是多麼地瘦弱，但他又是多麼地……無法打敗。
國內的體育頻道直播間裡，林方正在蘇涼越過終點線的那一瞬，整個人都激動地從解說席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嗓音早在蘇涼開始超越時就因為過度激動的解說而變得嘶啞，但是他仍舊用他嘶啞的嗓音在此刻發出了最亢奮的聲音：“衝線了！！！”
“是蘇涼！！！”
“第一位越過終點線的，以絕對的優勢傲然於這一個瑞典短道速滑世錦賽男子1500米決賽賽場上的選手——是我國選手蘇涼！！！”
“年僅17歲的蘇涼，憑藉著他絕對的實力，以傳奇般的姿態和奇蹟式的連環超越，將短道速滑世錦賽男子1500米的桂冠摘到了華國的手中！！！”
“這是自1994-1995賽季世錦賽開辦以來，華國隊在男子1500米這個距離上所斬獲的第一枚金牌！！！”
“今夜勝利屬於華國隊！”
“今夜奇蹟屬於華國隊！！”
“今夜的傳奇屬於華國隊！！！”
“而為我們創造了這個奇蹟的，正是此刻冰上的這個少年——從此，短道速滑的1500米賽道有了屬於它的王！”
“出道國際賽以來，世界盃一銀四金，世青賽金、世錦賽金……！”
“這是屬於短道速滑1500米賽道的神蹟！”
“從此屬於這個賽道的神蹟有了名字——狂歡吧！華國隊的冰迷們！這是一個年僅17歲的神蹟締造者，這是一個年僅17歲的冰上之王！”
“他或許代表著華國隊未來十年在短道速滑1500米的賽場上……從此制霸！”
“讓我們記住他的名字——讓我們高呼他的名字——”
現場的觀眾們在蘇涼越過終點線的那一刻，為他送上了最狂熱的掌聲、尖叫聲與歡呼聲——賽場上的每一個聲音最後匯聚在一起，如排山倒海般湧入那塊冰面賽場上——
每一個聲音，都在高呼著這個冰上新王的名字——
“蘇涼！！！！”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