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63章 第 63 章

 林容依舊怔怔, 臉上的表情平靜而清冷,彷彿冬日雪夜裡的月光透過窗扃涼涼地照在青磚上,聞言明眸微揚, 沉沉望著他好一會兒, 似這才覺察出幾分言外之意來, 帶著點嘲諷:“是麼?我說過這話麼?”


 陸慎不答,俯身去描摹女子眉眼,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佳人閒臥春榻,皓腕斜支,玲瓏凸透,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去,屋內漸起窸窣之聲。


 半晌,女子垂眸, 貝齒咬著朱唇,把難抑的嗚咽聲統統嚥了回去。陸慎復撐起身來,去撫女子額間的薄汗,問:“舒服嗎?”


 那纏繞手腕的幔帶已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來, 林容本還在喘息,聞言立刻拔了髮鬢上的簪子紮了過去。只她此時身軟手軟, 輕飄飄地哪有力氣, 刺啦一聲, 只不過劃破了陸慎的外袍,反露出一片緊實的蜂腰來。


 陸慎不理,略帶薄繭的大手微微用力, 那女子便無力地喘息起來, 他復問道:“舒服嗎?”


 林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堪過, 恨不得把那陸慎那張嘴給縫上,伸手去推,那傢伙反而面色如常,只不過呼吸粗重了些,彷彿一座山一樣紋絲不動,甚至湊得更近些:“舒服麼,要不要我……”


 林容渾身彷彿火燒一樣,只覺得自己快沸騰起來了,立刻截斷他:“不要,你給我住手!”


 林容自覺帶了十足的怒氣,可在此種情狀下,那十分怒氣也只剩三分了,陸慎聞言,點點頭:“喔,住……手……你不喜歡用……”


 林容見他還要再說,心裡一梗,抬腿踢了過去,反踢在他緊實的大腿上,那腳指上本就挑了血泡的,頓時又酸又疼,恨恨道:“陸慎,陸載舟,你折磨人的法子可真多!”


 林容原意如何並不重要,這話叫陸慎聽來,便是三分嬌軟三分輕嗔的埋怨,又見那女子白瑩瑩的臉,烏鴉鴉的鬢,已薄汗點點,眼餳骨軟,一片嬌俏的迷濛之態,心頭微微一蕩,再也把持不住,解衣覆身上去。


 這一日,終是,澹澹衫兒薄薄羅,紅燭背,繡幃垂,蝶亂蜂忙,斜倚繡床。


 不知過了多久,羅帳裡才漸漸止住,林容只覺累極了,渾身像被碾過一遍似的,再沒力氣跟陸慎囉嗦,偏頭沉沉睡去。


 林容倦極了,這一睡便直到入夜時分。


 屋內只點著一盞暗燈,陸慎早已不見了蹤影,身上已叫人擦拭過,新換了一身小衣,她撫開重重藕合色垂帳,便見外頭紗窗上人影浮動,小丫鬟們提著食盒,安設桌椅、捧杯安箸不等,除偶爾杯碟相碰,不聞一絲聲響。


 翠禽往裡間張望:“縣主還沒醒呢,什麼時辰了?”


 鳳簫道:“還差兩刻鐘,就是亥時了。縣主今兒一天沒吃東西了,聽人說,前兒昨兒也都沒怎麼好好用飯。還是叫縣主起來,用過飯再睡。時辰再晚些,於腸胃也不宜。”


 翠禽點點頭,掀了軟簾進去,見林容已然是醒了,見她來,臉上頗不自然:“什麼時辰了?”


 翠禽哪裡不知道林容呢,她笑笑,坐在床邊,把垂帳掛在銅鉤上,把手裡的溫茶遞過去:“快亥時了,縣主聲音都啞了,快吃口茶潤潤!”一面道:“縣主身上不是奴婢們收拾的,下午晌的時候,君侯叫了人送了熱水、乾淨的寢衣小衫進來,只送了東西進來,便叫人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