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49章 第 49 章

 第二日清晨, 林容是被一陣起伏不歇的鳥鳴喚醒的,先是突兀的兩聲啾啾,伴著風聲、清泉流水聲, 接著彷彿應和起來,此起彼伏, 如黃鸝一般清麗婉轉。


 林容坐起來,見自己身上蓋著陸慎的外袍, 火塘裡的柴火燃得正旺, 當中吊著一個生鏽的銅鼎, 不知煮著什麼,正咕隆咕隆冒著白氣,那門已經修好了, 關得嚴嚴實實, 陸慎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肚兜、小衫已經疊好放在枕旁,林容拿過來,見肚兜繫帶已不知什麼時候被那狗東西扯掉了一根, 穿也穿不得,只好仍在一旁, 取了小衫披在身上。只可惜,這具身體胸前太過豐盈,不穿肚兜,那外衫又是極貼身的軟羅,略一走動, 便晃晃悠悠、輪廓畢現,是決不能就這樣穿著出去見人的。


 林容把裙子腰封內襯挑開, 那裡叫事先縫了一套銀針進去, 丫頭們收拾的時候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又多混了幾根縫衣針在裡面。林容拆了陸慎那外袍袖口,抽出兩縷金絲來,穿針引線,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才把那繫帶縫好。


 不多時,陸慎推門進來,便見那婦人靜靜坐在竹床上穿針引線,滿頭青絲垂在腰間,屋頂縫隙裡露出些微天光,斑駁地撒在女子白瓷般的眼眸上,一時定定站住。


 林容聽見推門聲,卻不見陸慎說話,抬眼去瞧,見他只穿著一身玄色中衣站在門口,擋住了大半亮光。她正想叫他別擋光,卻不防手上一個沒注意,扎到指尖,頓時血珠子便冒了出來。


 陸慎這才走到火塘旁,把銅鼎裡煮著的兩個拳頭大的鳥蛋取出來,慢慢剝了殼,用布包了,坐到林容面前,輕輕一拉,那半掩的粉胸便盈盈露了出來,顫顫巍巍,他不自覺喉嚨滾動,仍做一本正經地模樣:“跳崖的時候,你整個背砸在水面上,淤血要是不及時推開,不止明後兩天動都不能動,只怕以後下雨天都難受。”


 見那婦人沒有反對,陸慎緩緩撫了上去,不多時,便聽得那婦人隱忍細碎的悶哼聲,道:“要是實在疼,你便叫出來,我也好知道什麼地方用力輕些。”


 林容淡淡嗯了一聲,卻始終沒有喊疼,獨額上冷汗霖霖。鼻間亦是傳來婦人幽幽體香青絲,那手掌不自覺遊移到肋下,漸至那鼓盈盈的雪峰,不料嫩滑非常,一掌不能夠,輕輕滑開來。


 林容頓時直起身子:“好了,不用推了。”


 陸慎卻恍若未聞,用指腹輕輕刮過枝頭的茱萸,預想中女子的輕顫並沒有到來,反瞥見她咬牙偏頭望向一邊,眼尾嫣紅,眉目裡一片倔強。


 陸慎收手,訕訕站起來,又暗悔,轉了個話頭:“江邊的那處平臺,我又去了一躺,水位下降得厲害,四周又是絕壁。這山我也逛了一週,觀之地形,凹陷其中,站在高處眺望,山下隱約有炊煙,想必是有村莊的。不過這裡是秦嶺深處,便是有村莊,再出去,也不知要走上幾日。”


 說罷見那婦人背對著自己,自顧自穿戴起來,也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恨恨想,唯小女子難養也。


 兩人一時都是無話,沉默了半晌,一個是心生憎惡,不想搭理,一個是怕自己開口說話,又被無視,下不來臺,索性都閉口不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