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34章 第 34 章




    林容接過來,見那枚小小的玉牌上別無他物,只刻著‘平章’二字,心裡疑惑,撐起身子去瞧陸慎的臉色,見他仍舊是淡淡的,瞧不出喜怒來,握在手裡,溫潤有加,語氣倒是誠懇了許多,道:“多謝君侯!”



    陸慎嗯了一聲,手指撫上婦人那嫣紅的櫻唇,眸色漸深,正想再來一次,便聽得外頭人回話:“君侯,拔營的時辰快到了,軍師派人來催了。”



    林容聽得那聲音怎麼如此清晰,心裡正奇怪,轉過頭來,赫然發現敞軒的門竟然沒有關,同外面只隔了一扇山水花鳥素絹屏風,遠遠望去,兩人糾纏的身影竟彷彿交疊在那素絹上一般。



    林容叫哽住,剛剛豈不是叫丫頭婆子都看了去?忙拾起書案上的外衫披在肩上,語氣便十分不耐,抱怨道:“你怎麼也不關門?”



    這話在林容說來自覺是抱怨,可陸慎聽來,卻是十足嬌嗔,叫人打斷的不快,也散了三分,當下穿了衣裳,往外而去。



    林容暗罵一聲,過得會翠禽推門進來,抱了衣裳放在屏風前的春凳上:“主子,可要叫人抬水進來?”



    無人的時候,林容尚不覺得什麼,這時翠禽一問,她便想著剛才那會兒不知多少丫頭婆子看見影子,聽見聲音,一時臉上燒得發慌,問:“剛才……”



    林容只吐出兩個字,翠禽卻明白她要問什麼,低聲笑笑:“主子放心,都叫回各自房裡待著,沒叫她們出來。君侯走了,我才叫人各自出來走動的。”



    林容這才好受些,不過也是欲蓋彌彰,誰還能不知道這出敞軒剛發生了些什麼呢?心裡萬分彆扭:“不用抬水進來,我坐一會兒,回淨室去沐浴。”



    又坐在圈椅上整理髮鬢衣衫,瞥見書案上的雪浪紙已經叫浸溼了好大一片,畫也叫毀了,喪氣地揉成一團,望著桌角的那晚避子湯,只覺萬分諷刺。



    她是極為不習慣叫丫頭撞見這些私密事的,又喚了翠禽端了水進來,親自把那書案、春凳、圈椅一一擦拭乾淨,這才回房沐浴。



    陸慎來時,剛好是晚膳時分,丫頭們都擺好膳食了,這麼一耽誤,飯菜都涼了。林容本不想麻煩,想著叫丫頭們煮碗雞湯麵,偏廚房的婆子殷勤許多,不過一刻鐘,便又重新做了端來。



    夜半,林容躺在床上,手上拿著陸慎給的那枚白玉令牌端詳,他至少要去一個月,那麼這些人倒也不是不可以用,只看怎麼用。



    叫這些人護送,名義上是去拜訪姑老太太,順路去一次千蕩崖。



    縱使去了也見不到師兄了,只千蕩崖這三個字,卻彷彿成了她的執念一般。或許在她內心的隱秘處,仍舊幻想著可以從那裡找到回家的路。回家,回家,這兩個充滿希望又充滿絕望的字,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子裡迴響。



    次日天色大晴,林容起了個大早,往架子上晾曬草藥,待在敞軒裡配置藥丸。又命翠禽把那新作的粗布衣裳拿出來漿洗做舊,只等著備好東西,便立刻出發。



    忙完這些,已經是黃昏時分,鳳簫從外頭捧著一楠木漆盒進來:“主子,你交代的那套刀具,外頭的工匠已經得了一柄,送進來請您過目,可還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