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349. 慶生 我倒羨慕魯肅。

    蘇喆、林風,太子是見過的,趙振、趙蘇也略有耳聞,其他人就沒什麼名氣了。排在略靠前的還得卓宇,卓宇起先還覺得這場面不夠大,現在越發篤定,那個年輕人就是太子。

    他裝作沒有認出太子來,端起了禮儀,明著是向陳萌介紹自己,暗中也是說給太子聽的。又思自己是在祝纓的壽宴上,不好過於表現自己。一段話說下來,彷彿是在上朝奏對一般。

    祝纓指著陳萌道:“你們今天都是我的客人,在我這兒,對他不必這般如見大賓。”

    眾人一笑。

    祝纓在笑聲中轉頭問劉松年給自己帶什麼禮物來了沒有,劉松年道:“你出息呢?”

    祝纓道:“這就是我的出息了,能佔到便宜就是出息!拿來吧您!”

    太子看他們倆如此自如,又看了看冼敬,冼敬對他搖了搖頭,太子繼續含笑看著。將到場的人都看到了眼裡,又想祝纓做壽,如果願意請,來的客人必不會少。如今只來了這一些,只送了禮物沒到場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來的人也很有意思,看樣子,從自己與冼敬到場之後再來的,都算是“不請自來”的。那原本在場的這些,就是祝纓召來的了?

    南人麼?

    太子好像發現了什麼。

    太子於是繼續看著,彷彿一個被長輩帶去宴席的生澀年輕人,看,不說。他發現了,祝纓與劉松年一來一往之間,氣氛鬆了下來,再加一個陳萌,帶的一班年輕人也放鬆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領,誰說劉松年孤傲不近人情了?那得看對誰啊!

    不多時,趙振就跟陳放說起了梧州的事情,又說到顧同當年是自己跳牆跑到縣衙認老師的。

    勾著卓珏又說自己是顧同推薦的,卓珏也說了自己的來歷,同時說了在街上憑鄉音認出卓宇的經歷。聽的人都覺得意料這外,又是情理之中。

    太子插了一句:“也是緣份。不過你們幾位的官話都不錯呀。”

    冼敬笑著對太子說:“別人我不知道,這幾個年輕人,梧州出來的,子璋當年可是花了功夫的,還託到了劉相公呢。相公嘴上不耐煩,子璋尋他寫識字歌的時候,他可是沒有推脫呢。”

    蘇喆又將劉松年一陣吹捧,說識字歌的好處:“那些篇章算什麼?有多少人知道的?不如咱們識字歌,一州的人都會。會的人多、記的人多,才能傳下來呢!”

    卓宇找著了機會,說:“我們南人,學官話總是難的,以前是全憑自己運氣。我若年輕時能遇到祝大人這樣用心的父母官就好了。”

    陳萌被勾起話興,說到了治理地方:“我自覺已經不錯了,還是沒有子璋上心。他是心中有天下,有百姓,是踐行聖人之道的。人吶,心思花在什麼事情上頭,都是看得見的。”陳放想起這話祖父在世的時候也說過,一時想起祖父,突然傷感了起來。

    祝纓道:“這是看我今天做生日故意誇我呢?不過是讓我做什麼,我就去做好罷了。哪有你們說的那麼邪乎?咱換點兒別的說成不?”

    她本來是想跟南方士人一塊兒吃個飯,說點兒輕鬆的,不用談什麼正事,單純地聚一聚。這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來,自己就只能陪這幾位聊天,讓趙蘇來與南士們說話,那邊年輕人一邊自己聊,一邊還要分一隻眼睛放在老頭子們身上。

    陳萌問道:“說什麼?”

    祝纓就讓祝銀去準備投壺:“來一手?”

    “來!”

    場面又熱鬧了起來,祝纓指著金良說:“今天我生日,我不下場,金大哥代勞了吧!”又拿出彩頭來,被陳萌笑話:“你做壽,倒自己出彩頭了!還是我來吧。”拿出腰間的一塊玉佩來做彩頭。

    年輕人圍到了一起,太子也去投了幾支箭,其中一隻撞到壺身落到了地上,其餘幾支還在。他便將頭上一支簪子取下,也當做了彩頭:“手生了,認輸。”

    他拿出彩頭了,打算相讓的年輕官員們才開始放開了投。

    金良也暗中較勁,還要說:“我是代祝大人投的,不可輸?不過這彩頭我可也不要,陪你們年輕人陪一把。”

    太子聽了覺得有趣,又看了他一眼,還席坐下便聽到冼敬對祝纓說:“正要說你這壽做得無趣,也不吃酒、你家也沒女樂,虧得還能遊戲。要我說,該有一班女樂的。”

    祝纓道:“我聽不來那些個,又不懂,嘰喳的,煩。”

    太子聞言插了一句:“聽藍德說,南下見你那兒女伎也無,官妓也放了。他倒還說你不解風情。”

    藍德私下對太子說的是“起先還道他是裝相兒的,後來聽說別人去他那兒也這樣,他回京也這樣,就是不解風情”。一個宦官,說朝廷大臣不解風情,反差太大,所以太子印象特別的深刻。

    冼敬道:“虧得他當年還沒受窮。”妓-女身上抽稅,也是官府的一筆大收入了。祝纓把官妓給放了竟能支撐下來,這本事冼敬也是佩服的。一說,就想起來在戶部的歲月了,冼敬微笑。

    祝纓道:“也沒什麼,不過是覺得一個允許把女人變成娼-妓的地方,是不配被叫做樂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