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308. 調整 留個後手

    講定之後祝纓又讓捧出給二人準備好的錢帛當做束脩,二人要推辭,祝纓道“這個不能不要。”

    武相比崔佳成大方一些“如此,下官愧受了。”

    崔佳成也默默地接了,既無衝突,便決定好好教導。

    待武、崔二人離開之後,祝纓對祝青君說“遇到功課不明白的,就來問我。我再給你安排另一個老師。”

    祝青君道“您已經給我花了很多錢了。”

    祝纓道“那還是花得起。”

    “我一定好好學,那,還要學什麼呢”

    “她們兩個都有官要做的,你豈不是太閒尼師見過了吧我再給你找個仵作。”老楊仵作沒了,他兒子、徒弟可還都在。

    祝青君眼睛發亮“我學”

    “嗯。先把這些理順,再找阿煉拿幾本書來看。”

    “是。”

    很快祝煉也回來了,祝纓道“林風來了。你們學裡也該放假了,這個新年你們倆就做個伴兒出去玩吧。”

    祝煉笑道“那可太好了我與府裡那些人氣味終究不太合。”

    祝纓一笑。

    林風換好了衣服,項樂把他帶了過來。進來就拜“義父”

    祝纓道“起來,我看看。”

    他又長高了些,在南方人裡算高的,但是到了北方就不顯眼了。祝纓在女人裡算高的,他現在跟祝纓差不離。

    祝纓道“以後你們就都住在家裡了,要好好相處,可以打架、可以拌嘴,但哪兒說哪兒了,別存隔夜仇。家裡的事不許往外混說。”

    三人都站好了答應。

    又過一會兒,巫星也回來了。

    祝纓道“開飯吧。”

    繼林風回來之後,祝纓一邊讓京兆的衙役們在京城裡搜尋,一面暗中派人帶著衣服將其他三路悄悄攔下。攔住了人之後,將外袍一換、斗篷一披、帽子一帶,再往車裡一塞,誰知道這是哪兒來的人

    人換了衣服往家裡一放,外人也分不清他們是不是祝府原有的僕人。過完年再動身南下,了無痕跡。祝纓回收了這三份奏本,打開檢查了沒有特別的內容,將這三份投到火盆裡燒了,將林風的那一份奏本拿去給王雲鶴交差。

    王雲鶴已將張運叫過去仔仔細細問了一回,問到的事情與他猜得也差不多。梧州刺史並非貪暴之人,卻是十分的“不合適”了。

    王雲鶴也沒放過張運,將他訓斥了一番“你是別加駕,遇到刺史辦事不合時宜,為何不阻攔”

    張運慘兮兮地回答“下官駑鈍,白長了一張嘴,辯不過他,他說的話都是引經據典。”

    “何為經典經典落不到關愛百姓上,就是一串佶屈聱牙的破字那麼喜歡講經典,做什麼官開個私塾哄傻子算了”

    張運被數落得屁也不敢放一個,老實聽訓。

    王雲鶴又很仔細地問他梧州的府庫還剩多少積蓄,比祝纓離開的時候是多還是少,等等。問得張運直冒汗“那是少了一些。”

    “稅呢徵得是多了還是少了”

    “那是多了一點。”

    王雲鶴冷笑一聲。

    張運汗透重衣,被允許離開政事堂的時候腳步虛浮,險些爬著出去。

    施鯤踱了過來,對王雲鶴道“王公,不好拿祝子璋當尺子來量他們的。要是所有的官員既長於治理,又懂教化,豈不是大同世界了”

    王雲鶴道“沒拿他比。”

    施鯤沒接著說地方治理,忽地感慨道“還是你的眼光好啊,早早就相中了,又肯將自己的文章給他。他也沒有辜負你,連梧州深山裡來的人都懂你的文章了。”

    王雲鶴驚訝地道“還有這事”

    “何必這樣他辦事一向用心。”

    “那不是老劉的識字歌嗎”

    施鯤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嫉妒的。王雲鶴的文章他當然讀過的,也認為有理,但是巫星居然能說出其中的提綱大意,這個就有點是吧小酸幾句,話酸出來了,心裡的味兒就散了出來,他舒坦了一些“我是說,這樣的局面可不能敗壞了。昨天說要拆了梧州,羈縻州仍稱梧州,福祿、思城、南平設府,官員又要調嘍要做的事情不少。”

    王雲鶴道“還有時間。派御史出去,來回還有幾個月。無論結果如何,都得調”

    施鯤道“羈縻縣令們把狀告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刺史至少在羈縻上是做得不行的,那梧州就得拆。梧州太遠了,御史回來怕不要到明年夏天了。小半年會發生什麼不能到時候現想,現在就要定個調子。”

    “虧得長史、司馬的任命已下,能暫安其心。”王雲鶴說。

    施鯤道“如今羈縻州差一州的官員,多半還是用部族頭人充任,這個倒好辦。設新府反而難辦。”

    梧州本來就比別的州低半級,現在轉成個單一的羈縻州,品級居然很合適了。但是原梧州的官員品級是比府高的,又不能統統安插進了羈縻梧州。留在新設的府裡,品級又不合適。

    王雲鶴道“既然都練出來了,張運為知府,其他人調了北上,充實北地官員。再派員南下,充任新職。”

    施鯤道“好。那就派御史吧。”

    此時連御史也不知道,他這一行無論結果如何,結局都已經寫好了。

    二人也不預先告訴皇帝,等御史回來,他們直接給皇帝方案就行,不耽誤事兒。至於陛下,能不打擾就不打擾吧,他在忙著四夷賓服,忙著收祥瑞,忙著操心親孫子和外孫女的婚事呢

    祝纓每天要到鴻臚寺應卯,每天也只有這個時候能見駱晟一面。

    駱晟很忙,也是為著女兒的婚事。兩座公主府除了嫁妝,就是操心孩子之後的生活。這婚事不是定了親就行了的,不把婚禮辦了、完整拿下歧陽王妃的名號,大家都不放心。但是如果舉行了婚禮,過年孩子才十歲,圓房是不可能圓房的,主持中饋十歲的孩子也幹不好。結了婚,總不能婚禮結束再把閨女接家裡養著,讓女婿在外頭吧

    民間倒是有些人家,也不是招贅,但是女兒、女婿會在岳父家住幾年,兒女都養下了,再思量搬走。

    但對他們家,似乎不太合適。

    安仁公主、永平公主於是又要操心歧陽王府,希望這王府離她們家近些,方便她們照顧。

    這地方建安仁公主府的時候就佔了一大片地,皇帝給永平公主建府的時候又是挨著安仁公主府,為此還遷了不少人家。同一片地方再建一府,必得搬遷更多的人家,這都要過年了,無誰是搬遷還是動工,難度都是翻番的。

    駱晟和他爹爺兒倆被兩個公主催得想上吊。因為婚禮要盛大,再建府就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其中一部分必須得宮中、戶部出,宮中還好說話,戶部咬死了不能花費太多才鬧過災呢。

    駱晟現在就是一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