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72章 晉江正版閱讀


    就跟對待普通的侍從一般冷漠疏遠。



    【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



    孟歡心裡莫名唸了幾念。



    要是真叫出來,藺泊舟這端正禁慾沉穩的表情下會如何?肯定偽裝俱裂,沉霧漆眸壓抑又失控地看他。



    孟歡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沒敢說,眨了眨眼,只覺得別樣的刺激感又來了。



    他安安心心扮演著端酒小廝,待在藺泊舟身旁,近距離能感覺到藺泊舟的體溫,和他袖口探出的指背的熱度。



    營帳內本在飲酒作樂,底下,京軍提督突然洛峰說:“王爺,前幾天讓清點的名籍已查好了,各大營缺失的人數也寫在書冊裡,王爺現在要查看嗎?”



    孟歡不解地抬起臉。



    底下喝酒吃肉的人,手腳同時一僵。



    不應該啊,按理說新任主將來的第一晚都該飲酒作樂,方便他們送禮行賄才對,京軍提督怎麼如此不懂事,居然一來就讓王爺處理政務?這要是真查出問題自己禮還沒送,不是完犢子嘛?



    藺泊舟沉吟著放下酒杯:“拿上來。”



    眾人連忙坐直了腰身,頭冒著冷汗開始緊張。



    陳安接過名冊雙手捧到藺泊舟面前,他翻開一看,眉頭逐漸緊鎖。彷彿一片陰雲驟然籠罩上來,風雨前搖擺不定。



    名冊陡然被他摔在地上。



    “京軍七十二衛,按說有三十五萬人,可這清點下來只有十五萬,居然有二十萬掛著名字吃空餉!?”



    藺泊舟聲音震怒如雷。



    孟歡縮了縮耳朵,他從來沒聽藺泊舟用這種語氣說話,只低著頭。



    這件事其實藺泊舟前幾天就查出來了,可現在才發怒,顯然是要當面立威。



    底下,洛峰神色疲憊:“回王爺,是。”



    他是京軍提督,可京軍提督本質沒什麼用處,三大營各有太監當提督,提督之下又有坐營官,坐營官下還有指揮使,其中可供剋扣和運作的環節太多了。藺泊舟攝政後京軍的秩序好了許多,可沒遇到過戰事,內部的頑疾一直沒被重視。



    ——當然,也沒人敢重視,京軍裡的小領導大部分是勳貴子弟,這官職小了根本得罪不起。



    而且他們算盤精著呢,鐵血手腕、得罪人的差事,當然留給藺泊舟來做,他們可不敢觸怒勳貴階層。



    藺泊舟陰沉的眸子掃過中軍帳,掠下眼睫,聲音如死亡咒語:“圍子手營,幼官舍人營缺失最多,五軍營提督何在?”



    底下一個喝酒的紅衣高階太監,驟然被他點中,酒杯哐當墜地,戰戰兢兢爬到場地中,神色驚恐:“王,王爺——”



    “杖五十!”



    “王爺!”尖利的討饒聲來不及響徹,隔著的衣衫已經被打得血肉淋漓,滲透出血跡。



    一杖一杖落下來,像是落在每個人的心頭,藺泊舟怒氣並未消:“坐營官和把總何在?提上來!”



    五軍營提督被打,杖底下的人沒說話,可聽到找坐營官和把總,臉色紛紛起了變化。



    “這……”



    “這不合適吧?王爺三思——”



    幼官舍人營裡全是勳貴子弟,公侯伯的後代都有,藺泊舟為了立威要得罪整個大宗的勳貴階層,何其偏激!



    可他們不敢多說了。



    ——藺泊舟這架勢,動手是來真的,萬一惹怒了,藺泊舟連著他們一起打。



    整座中軍帳內只有藺泊舟一人聲氣喧怒,其他人低著頭不敢言語,凝重的氣氛好像空氣鬱結,孟歡偷偷抬頭瞟了一眼藺泊舟。



    ……又開始變得陌生的夫君,漆黑修長的眉梢壓得極低,眼底陰鬱,渾身籠罩的殺氣讓整座中軍帳內迎敵過千軍萬馬的人不敢吭聲。



    他要殺人,要立威,還要懲治這軍營裡所有的老滑頭,他知道怎麼讓這座生著老瘡疤的軍營重新恢復秩序,只有野蠻才能讓垂死掙扎的文明活過來*。



    對這座死氣沉沉的軍營,就要用重典。



    幾個勳貴後代被提上來了,一個個膘肥體壯,白嫩圓渾,慌忙跪倒:“拜見王爺!”



    他們準備的禮物還沒送到王爺手裡,先被提上來,都很慌張,但勉強能保持鎮定。畢竟他們的父輩可都是公侯伯子男,藺泊舟想必不會真的動他們。



    可他們這麼自我安慰時,卻見正首座的藺泊舟眉梢壓低,眸底掠過陰沉森然的寒光,兩指拔出桶內一支令牌。



    這是軍令。



    ——殺人的軍令。



    軍令如山,不可動搖。



    幾個人如跌冰窖,猛地驚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王爺……”



    “嘩啦!”



    清脆的一聲響,令牌被推落在地。



    代表了宣判死刑。



    藺泊舟的聲音又沉又重。



    “拖出去砍了,頭顱傳示三軍!”



    底下頓時起了哄亂。



    臉色蒼白的洛峰站了起身,似是阻止:“王爺,幼官舍人的坐營官是鎮國公的孫子,要是對他行了軍令,恐怕對公爺不好交代——”



    那個勳貴後輩也慌張得渾身冒冷汗,真沒想到藺泊舟立威居然是拿自己的人頭:“王爺,王爺!”他語氣蒼白,“我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營中兵卒空缺,其他人吃空餉,跟我沒有干係啊——”



    “好一個跟你沒有關係?”藺泊舟唇角一勾,漆黑的眉梢極低壓在眼睫,陰沉至極,“你名下的人空領軍餉,竊食國庫,你不知體察放任自流現在還滿嘴狡辯?口口聲聲鎮國公的孫子,他是開國功臣,有從龍之功,你卻敗壞祖宗留下的基業!”藺他語氣裡的威壓不可攀聞,“今天本王就替鎮國公清理門戶,來人,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