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 作品

第91章 弟子大會(三)




    侍女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從法修弟子那裡拿了兩條差不多的紅繩回來,奉給徐芊芊。



    擔心她分不清,侍女道:“這個雙魚紅繩是小姐您的,雙葫紅繩是徐師兄的。”



    “小姐,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見她神色不對,侍女不由擔心起來。



    徐芊芊強笑一下,搖了搖頭,捏緊紅繩,臉上褪盡血色。



    果然如她猜測:凡女修的八字,得出的繩墜便是雙魚,男修的繩墜則是雙葫。



    她亦送過沈溯微寶劍,他收下,卻未曾用過一次,也許是不喜歡。



    如今他手上拿的那把劍,鏽跡斑斑,形狀如柳葉,貌不驚人,她從沒見過,中間發生多少事,她亦不能知曉,不由倍感失落。他這般低調的人,通身樸素,劍上卻肯掛一縷紅,成矛盾奇異之景。



    那紅繩上掛雙魚,屬於某個女修。



    *



    林殊月叫徐千嶼去術法宮吃飯,徐千嶼本以為只有她們兩人,去了才發現,原來同去的還有十個叫不上名字的弟子。男修女修都有,全是林殊月叫來的,並且每個人都以為只有自己和林殊月相約。



    十個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林殊月不覺有什麼不妥,笑嘻嘻道:“不認識的,吃頓飯便熟悉了嘛。都是朋友,人多熱鬧。”



    也無妨,記不清名字,不影響徐千嶼推杯換盞。她本就擅交朋友,一頓飯下來,就有些喧賓奪主了:那些弟子不見得與林殊月有多少深入瞭解,卻都認識了掌門座下有個叫徐千嶼的劍修小師妹,性格很爽朗,出手也驚人大方。



    她從蓬萊外叫了剛制的冰點和酒,人人管飽,堪稱奢靡無度。



    酒過三巡,要備戰翌日擂臺的弟子便先走了,剩下的幾人一起去術法宮的靈池內游水嬉戲;游完了水,眾人又上岸擲骰推牌,又因太困睜不開眼,走了一批人。過了夜半,就只剩下林殊月和徐千嶼兩個人。



    徐千嶼覺得這些弟子有些太不禁玩兒了。



    林殊月拉著她,相見恨晚:“你不要回去了,陪我一起睡。”



    徐千嶼今晚也不想回去了,便同她一起宿在了術法宮的弟子苑。



    林殊月依照承諾,送她一枚法器。此法器有杏子大小,方便握於掌中,按動機括便會噴射出出桃花瓣組成的陣,和對戰那日的陣相似,陣中每一片花瓣都是鋒利銳器。



    徐千嶼試了一下,很是喜歡:“你只能用攻擊向法陣嗎?”



    “不一定。”林殊月道,“我們法修築基第八層後,每個人會覺醒不同的天賦。我不久前才覺醒我的天賦,不過不知道有什麼用。”



    “什麼天賦啊,試一下?”



    “這個……需要很多的靈氣。”



    徐千嶼自練習畫符以後,隨身攜帶丹砂符咒,便在桌下現畫了數張符遞給她。



    林殊月被她的闊綽震驚:“你買這麼多聚靈符,得花不少靈石吧。”



    花青傘叫她低調,徐千嶼便點了點頭。



    聚靈符排開撐在空中,化為數道靈氣柱湧入林殊月體內。她雙手飛速結印,一雙笑眼睨過來。徐千嶼觀察四周,一切如常,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是?”



    “你扔一顆杏子過來。”



    果盤裡的杏子丟出來,徐千嶼瞳孔微縮,眼看著它在空中定格了一瞬。那瞬間,彷彿有一股無形的氣波向下壓制,凍凝室內的空氣,隨後杏子滾落在桌上。



    四張符紙全部燒燬,林殊月似用盡力氣,氣喘吁吁道:“就是它了,寸光陣!”



    “你可以讓時間暫止!”徐千嶼反應過來,“你怎麼能說它沒用?”



    “聽上去倒是唬人。但就只有一下,能頂什麼用。”



    徐千嶼問:“你能覆蓋多大範圍?”



    林殊月環顧四周:“也就這間屋子大小吧。”



    徐千嶼直勾勾地盯著她道,“有這一瞬,頂級劍修能出五劍,我能出三劍;你這麼厲害,一定要進前十,簪花大會我要跟你一塊兒。”



    “好。”林殊月眼裡晶亮亮的,似乎被她的魅力折服,嫣然一笑,忽然勾住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徐千嶼瞪大眼睛,愕然擦了下臉。林殊月已經撿起杏子啃著,鑽進了自己的被筒。



    還不忘用意念發信蝶。



    徐千嶼有些不高興。林殊月叫她陪著睡,卻顧不上理她,一直在和別人發信蝶。



    “我有五個潛在道侶,都在發展中。”林殊月感覺到她的目光沉沉地掃過來,一邊蜂蝶環繞。一邊解釋道,“這兩日弟子大會,有的贏了有的輸了,有人要慶賀有人要安撫,是有些忙。你等我一下啊。”



    徐千嶼點了點頭。



    林殊月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她發表任何看法,這在女弟子中頗為罕見,便問:“千嶼,你有道侶嗎?”



    “我……”徐千嶼對有五個潛在道侶這件事全無概念,想了一想,沉吟道,“我入門之前,有十個男丫鬟。”



    林殊月霍然抬頭,見徐千嶼嬌豔的面龐上鎮定自若,妙目瞪圓,心中歎服:“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



    已至夜半,昭月殿的燈火仍然黑著。



    今日並不是徐千嶼慣常夜歸的日子,沈溯微眼看三更已過,推門進屋,看到梳妝檯上一張字條:“我今晚不回來了,明日直接去賽場。”



    沈溯微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反手摺起字條。



    沒有給他發信蝶,也沒解釋具體緣由,甚至沒叫一聲“師兄”。



    他望著瓶中插花,有些不安。



    不知道徐千嶼以前在外門如何,自進內門以來,雖然偶有晚歸,但徹夜不歸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