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淵 作品

第61章 降溫

    溫降這一覺睡得很沉,昨晚沒完沒了的折騰實在讓她精疲力竭,像是被巨浪“啪”一下甩在沙灘上,才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遲越這人平時比誰都懶,一天能睡十幾個小時,這種時候倒是挺有精力,第二天沒怎麼睡懶覺,一大早就醒了。

    溫降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他的手,清晨乾爽的指紋在皮膚上留下溫熱的痕跡,隨著他手指的移動,知覺也靈巧地遊弋,彷彿生活在淡水裡的透明的魚,在陽光照耀著的水面下銀光一閃,連水面也沒驚動,只在其下泛起惺忪的暗流。

    就這樣慢吞吞撥弄了一會兒,他才把手從她腰下抽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又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

    溫降能感覺到他的觸碰,呼吸微微凌亂,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加上累得沒法動彈,只能任他動作。

    直到他湊近她的耳垂,故意逗她似的,用氣聲問了句:“起床嗎?”

    溫降這才不得已搖了一下頭,手向下摸索,攥住被子矇住臉,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反應。

    遲越看她不搭理自己,也只能笑著哼一聲,掀開被子去找拖鞋。

    地上東倒西歪全是靠墊,是昨天晚上著急的時候隨手丟下來的,他俯身一一撿起,放到旁邊的沙發上擺好,又拎過她軟綿綿掛在茶几上的睡裙,隨手疊了兩下,放回到她枕邊。

    他收拾殘局的功夫,溫降才勉強清醒了一點,在他靠近的時候隔著被子抱住他的手臂,哼哼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嗯,昨天答應過你的……我愛你。”

    遲越沒料到她都困成這樣了還記著這件事,垂眸看了她兩秒,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索性俯身抱緊她,把她結結實實地壓在沙發上。

    溫降胸口一悶,下意識“嗚”了聲,皺緊眼睛伸手推他:“快起來,你好重……”

    遲越本來覺得他們現在算是熱戀期,他都這麼熱情地抱她了,她應該會給點回應,誰知道還被嫌棄了,只得抬肘撐起自己,惡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低聲控訴:“之前嫌我瘦,現在又嫌我重,怎麼這麼難伺候?”

    溫降只是一個勁地縮著脖子躲開他癢人的氣息,努力把被子往頭上扯,連聲求饒:“我再睡一會兒……你快起床吧……”

    遲越這才作罷,起來洗漱做早飯。

    ……

    溫降這一覺睡了太久,生平第一次在中午十二點起床,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在沙發上裹著被子慢吞吞地套睡裙,手和腳都軟得沒力氣,還穿錯了正反,又費了點力氣轉回來。

    她平時沒有運動的習慣,下了沙發,肌肉痠痛就更明顯,在浴室扶著後腰刷完牙,終於清醒不少,推門出來找某人算賬。

    遲越是做了早飯的,烤了半成品可頌,煎了培根炒了雞蛋。可惜她那個點沒起來,在桌上都放冷了,溫降渴極地喝完大半杯檸檬水,就在家裡到處找他。

    他去後院前特意拉上了窗簾,免得她被亮醒,等溫降推開玻璃門,總算看見他修長的身影,早上起來後還洗了澡,換了身清爽的白衣,在陽光下白得清俊又亮眼,長身卓立,姿容無埃。

    遲越身材的幾分單薄恰到好處,加上肩寬腿長,看起來並不羸弱,只會讓人覺得清爽又有少年氣。溫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心裡默默確認自己原來喜歡男生這樣的身材,之前沒遇到他的時候,這種事情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甚至就在這個念頭冒上來的同時,昨晚的某些細節也隨之浮現,她不受控制的反應、還有他那些認真到讓人害臊的詢問,她伸手捂了捂臉,總算後知後覺……他們這樣好像太快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昨天才正式告白,之後才變成談戀愛的關係,可是她怎麼就一下子被親得暈了頭,從頸窩到後腰,到處都又熱又軟,然後就……拉著他亂來了。

    溫降回憶到這兒,加上那些不正經的念頭作祟,臉上一個勁地發燙,甚至不好意思開口叫他,有想拉上門躲回去的衝動。

    但遲越已經聽見了身後的動靜,微微停下手裡的電話,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很快浮上笑意,走近揉了一把她的臉。

    溫降被揉得臉上發漲,不知道做過這種事情之後,他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自然,一邊小聲擠出一句:“在跟誰打電話啊?”

    “律師。”遲越回給她一個口型,順手勾住她的脖子,讓她貼近自己。

    “律師?”溫降感覺到蹊蹺,也顧不上他跟自己哥倆好似的動作了,立馬豎起耳朵。

    但遲越也不是專業讀法律的,也就是學過政治選修二的水平,面對律師只是時不時嗯嗯兩聲,沒透露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聽得溫降一頭霧水,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

    十多分鐘後,遲越搭在她肩上的手都快把她捂熱了,這通電話總算結束,溫降第一時間問他:“怎麼打電話給律師,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什麼大事,”遲越收起手機,兩隻手自動環上她的肩膀,半推著她回屋,“走之前跟律師瞭解一下遺產糾紛的問題。”

    溫降聽到“遺產”兩個字,微驚,回了回頭問:“你媽媽的遺產嗎?”

    “嗯。”遲越低應了聲,對她笑了笑。

    “你怎麼突然想到——”溫降話音到一半,默默伸手抱住他的腰,告訴他,“要是因為錢的話,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勉強自己做這種事。”

    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受母親去世的事實,現在還要讓他去跟那個人爭媽媽留下來的遺產,未免太殘忍了。

    遲越聽出她的意思,安慰地靠近親了她一下,失笑道:“不用擔心這個,我之前沒想過這件事,大概還是因為不夠缺錢吧,看到姓遲的和姓江的為她的遺產爭來搶去,覺得他們畜生不如,不想也變成這樣……但是現在想想,我媽要是知道自己的錢到頭來還落到那群畜生手裡,肯定會噁心得吐出來,就是為了她,我也應該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