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辭酒 作品

第31章 倒戈

    摟下傳來戚瑞山中氣十足的斥罵和薄英英的小聲安慰,戚白置若罔聞上三樓,推開房門發現裡面堆滿了紙箱雜物。



    房間不止過道飄窗被佔了個滿滿當當,床都只剩下床板,床墊立著,上面放了幾個行李箱和幾床棉被。



    戚白瞬間沉下臉,也不看紙箱裡裝的是什麼,拿起就往走廊扔。



    乒鈴乓啷一陣響,戚瑞山罵聲更大∶



    "小畜生你在樓上做什麼,剛回來就拆家,真是反了天了!"



    薄英英勸了兩句,三樓戚白隨手一甩,一個藤編盒子砸下來,剛好落在她腳邊,嚇得她抖了抖,心有餘悸看戚瑞山∶



    "老戚啊,小白脾氣怎麼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



    戚瑞山伸手撫著胸口大喘氣,顯然被戚白這一出氣得不輕。



    等戚白把東西全扔出去了,薄英英捂著嘴越過一片狼藉的走廊∶



    "地板都砸壞了吧……."



    走到門口,薄英英腳還沒跨進來,戚白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你敢進來試試。"



    薄英英身形一滯,果然停在戚白房門不再進一步,嗔怪道∶



    "你看你這孩子,大過年的剛回家就發這麼大火,把你爸都氣不好了。''



    說完後她又解釋眼前這一切∶"你兩三年不回來, 房間空著也是浪費,就拿來放點不常用的雜物,你說你, 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叫人收拾收拾。"



    戚白嗤笑一聲,看薄英英∶"戚瑞山又聽不見,你在我這裡裝模作樣有意思嗎?"



    十幾年前戚瑞山為了躋身上流社會,用全副身家買了這獨棟三層小別墅,帶地下室共十幾個房間,就非要用他房間堆放雜物?



    薄英英臉上的笑意愈濃,倚在門框把玩頭髮∶



    "有意思啊。"



    薄英英還很年輕,加上這些年保養得當,此時笑意盈盈放軟了聲音,任誰看都是一副溫柔款款的良善模樣。



    她紅唇輕啟,可從她嘴裡吐出的字眼跟臉上的溫柔笑意半點不沾∶



    "這是你們戚家欠我的,你們過得不好,我看著就相當有意思。"



    類似的話聽過太多遍,年幼的戚白還會歇斯底的狂怒怨恨,如今的戚白只會一臉冷漠地關上門。



    吃了閉門羹,薄英英也不生氣,步伐款款下了樓,到了轉角處又陡然變了臉色,滿臉憂愁地對正吃飯的戚瑞山道∶



    "在上面摔東西呢,說是不同我們吃晚飯了。"



    戚瑞山哼了一聲∶"不吃正好,餓死我剛好省心,你看看他,整日不男不女的,像個什麼樣子!"



    "再怎麼說也是你親生兒子。"薄英英聞言不贊同地看他∶



    "現在的年輕人脾氣都犟,青春期哄著順著就好,待會兒我給他送點吃的上去,別餓壞了身體。"



    戚瑞山眉毛一豎∶"我順著他,這個家到底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戚瑞山是個小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在外被人捧多了,那點大男子脾氣也帶回了家,眼裡容不得沙,也聽不得有人忤逆他,更何況是自己親生崽子。



    倒沒反對薄英英給戚白送吃的。



    蒲英英習以為常∶"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戚瑞山瞪了她一眼,轉而又道∶"這麼晚了凝南怎麼還沒回來,一個小姑娘成天在外瘋玩,像什麼樣子。"



    薄英英給他夾了筷子菜∶"凝南同學過生日,今晚會晚點回來,我今早跟你說過的呀。"



    戚瑞山說每天事那麼多,哪有時間記什麼同學生日。



    戚瑞山∶"吃飯吧 ,菜都涼了。"



    薄英英聳聳肩,不再開口了。



    三樓,戚白聽見薄英英敲門說把吃的放在門口了,但他沒理。



    這是戚白的房間,屬於他的生活痕跡很重∶



    牆上貼著他畫風稚嫩的練習畫、書桌角是他小學手欠用水果刀削掉的、牆面那些五顏六色的斑駁是他學畫時弄上的、籃球在牆角落了灰,打開落地大衣櫃,裡面還掛著他的高中校服……



    他在夏城生活了好多年,在這間房裡度過了他的小學、初中、高中。



    最開始的兩年生活有多美好平靜,現在的戚白就有多厭惡這個家。



    要不是…他不會踏入這個連空氣都令人作嘔的房子。



    戚白一覺睡到天明,再開門時走廊的雜物垃圾都被清走了,門邊用托盤放著盒牛奶一塊麵包。



    一眼掃過,戚白抬腳下樓。



    客廳內,戚瑞山見戚白又要出門,問∶"才回來你又要死哪兒去?"



    戚白麵無表情回∶"死你看不見的地方。"



    戚瑞山聞言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你是要氣死我嗎?"



    薄英英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幫腔∶""後天就是你奶奶的冥壽,這兩天陸陸續續有親戚上門,小白你現在出去做什麼?"



    回答薄英英的,是''砰''的一聲關門響,窗戶都跟著晃了晃。



    薄英英∶...."



    戚瑞山又在罵什麼,說自己遲早要被自己兒子氣死,戚白唇角一勾,並不放在心上。



    要是可以,他也很樂意在奶奶冥壽時把親爹也送走。



    出了小區後,戚白徑直打車去了一家桌球館,他一進門,門邊感應到有顧客上門的玩偶雙眼閃了閃紅光∶



    "歡迎光臨,我親愛的上帝~"



    ".….."戚白忍不住吐槽∶"什麼傻逼詞?"



    櫃檯前拿著計算器算賬的桌球館老闆一聽這話,瞬間不樂意了,他這是充分發揮''顧客就是上帝''的微笑服務宗旨!



    哪兒傻逼了?



    老闆不滿抬頭,看見自己這位上帝后一愣∶



    "戚白?



    戚白抬手衝他揮了揮,隨後對著不斷喊著歡迎上帝光臨的玩偶彈了一下,一臉嫌棄∶



    "陳少角你什麼審美?這玩意兒醜死了。"



    戚白嫌棄得很明顯∶"有醜又吵,沒上帝投訴它擾民嗎?"



    陳少角額頭一跳∶"..沒上帝會一直站在門口。"



    "稀客啊 ,白爺您這是終於捨得從南楓市回來看看了?"



    陳少角和戚白是初高中同學,兩人關係很好,不過和戚白不同,陳少角高中畢業後就沒再繼續唸書,打工攢到錢後開了這家桌球館,如今已是小陳老闆。



    陳少角看著戚白的頭髮,嘖嘖出聲∶



    "咱們班那些女同學看你現在這模樣不得瘋?南楓市的水就這麼養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