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殯葬從業者

    這裡太邪乎了,再待下去指不定還會發生更多的事。

    他低頭將付瑤從地上拉起來。

    付瑤像是突然從渾渾噩噩的情況下驚醒,縮了一下肩膀:“疼!”

    “我的肩膀——”付瑤驚恐地拉開衣服,露出自己的肩膀,只見上面有一個黑色的手印。

    白秋葉張開自己的手,在那個手印上方比了一下。

    印跡比她的小一點。

    是個女人的。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上方。

    難道是鍾穎的?

    付瑤像是中了邪一樣,不顧一切地推開莫傑,衝出了紅房子。

    白秋葉也隱隱感覺到不妥,連忙提著燈跟在她身後。

    一時間人去樓空,只剩下鍾穎的屍體,如同提線木偶般掛天花板上。

    [鍾穎恐怕,變了。]

    直播間裡,一條語焉不詳的彈幕從屏幕上飛過,頓時將溫度降至冰點。

    只有看過鍾穎視角的觀眾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鍾穎進入房間後,她點燃的那柱立香燒掉一部分後,灰燼竟然在落下之前消失了。

    就像被一點一點蠶食了一般。

    [我聽說過一句話,神食香,鬼食灰。這個房間裡,恐怕有鬼。]

    [白葉出來的時候,米飯上還有香灰。她進的時候,恐怕房間裡正好沒有鬼。]

    [嘖,這就是命啊!]

    [怎麼想想,還是鍾穎活下來性價比更高......]

    [白葉賺慘了啊,白得850生存券還保住了命。]

    [850生存券啊,尼瑪我要攢幾年才能攢夠啊!]

    [鍾穎非要和她換位,恐怕知道什麼吧,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剛才查了,鍾穎的大哥是總排行第207位的鐘鉉。估計他哥有什麼小道消息,提前告訴了她。]

    [怪不得她只有22級,生存券居然這麼多。]

    [窩草,她哥是鍾鉉?這個人超級小肚雞腸啊!]

    [白葉完蛋了,鍾鉉肯定會報復她的。]

    [可這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啊?]

    [鍾鉉才不會管這麼多。]

    能爬到總排行207的人,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後,剩下的那幾匹精銳之一。

    鍾鉉多半會認為害死自己妹妹的人是白秋葉。

    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不但會讓白秋葉把這100生存券吐出來,而且會將她連皮帶骨扒乾淨。

    直播間的觀眾一時間對這個連鏡頭都沒開的1級菜雞充滿了同情。

    白秋葉四人跑出去,追了一會兒,看見付瑤站在路上,背對著他們。

    莫傑:“付瑤你沒事吧?”

    付瑤回頭,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沒事,我剛才可能被嚇到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個房間出來後,精神便有些恍惚。

    付瑤轉過頭:“我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

    四人同時回頭,身後是寂靜無聲的街道,樹蔭遮蔽下的陰影完全漆黑,遠處的房屋若影若現,數條小路與主幹道交錯的位置模糊不清。一路上的建築像佇立在路旁的雕像,麻木又沉默地監視著這群外來者。

    髮帶男說:“你太敏感了,別自己嚇自己。”

    付瑤聲音發顫:“真的有人......!”

    她用一種祈求的目光看向白秋葉“白葉,你有沒有感覺到?!”

    白秋葉壓低聲音說:“會不會不是人?”

    付瑤原本就像一隻繃緊的皮筋,聞言幾乎要崩潰,身體搖搖欲墜。

    髮帶男瞪了白秋葉一眼:“你懂什麼,別亂說,小心被纏上。”

    白秋葉:“?”

    她怎麼覺得髮帶男在關心她。

    雖然對方邊翻白眼邊說話的樣子,讓她想照著他鼻子來一拳。

    髮帶男翻完白眼,抱怨道:“我們來的時候沒這麼遠啊,怎麼一直走不到?”

    付瑤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一邊摸著被留下手印的肩膀,一邊說:“後面真的有人!”

    她伸手去扯白秋葉和莫傑:“你們回頭看看啊!”

    白秋葉和莫傑都被付瑤拉住,髮帶男也不敢一個人繼續往前跑,被迫停下來。

    莫傑臉色陰沉,讓付瑤指出來:“在哪兒?”

    “你們看,那棟房子旁邊。”付瑤顫抖地指向那邊,“那個東西就藏在那裡。”

    白秋葉看過去,只見付瑤指的位置是一棟平房,離它很近的距離,還有一棟相似的房子。

    兩個房子中間的通道非常狹窄,大約只有二十公分。除非站在裡面的人體型纖細,並且挺胸收腹踮起腳尖,否則那種地方几乎不可能藏人。

    這種佈局,在風水上叫做天斬煞。彷彿一把斧頭將一棟房子一分為二,住在其中容易有血光之災。

    白秋葉回想了一次村子裡的所有房屋。

    但兩棟相似,並且擠在一塊兒的,她完全想不起來。

    沒有。

    它們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個想法令白秋葉的神經緊繃,彷彿酷暑下突然闖進零下十幾度的冰庫,涼氣鑽進擴張的毛孔,讓她頭皮發麻。

    莫傑問:“現在還在嗎?”

    “你們難道沒看到嗎?”付瑤有些歇斯底里,“是個女人,她正扒著牆壁,探出腦袋看我們啊!”

    明明副本中的溫度適宜,聽見她的話後,幾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他們看不見付瑤說的人,卻能通過她說的話想象出完整的畫面。

    房子的夾縫中,有一個長髮及腰的女人,身體被牆壁擠壓成詭異的姿勢。她的半張臉露出來,月光照在她臉上,皮膚蒼白到發青。一雙擠滿眼眶的瞳孔正看著他們,細長的胳膊伸出,試圖將變形的身體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