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顧長生

費了不少功夫，丁奕又燒了幾壺熱水，終於洗了個澡。

手指滑過乾瘦的身體，丁奕有種不太真切的恍惚感。

明明已經過了九天，仍舊覺得這具身體不屬於自己。

洗頭是個麻煩事。

丁奕前世沒交過女朋友，一直以來又是短髮，以前洗頭的時候都是胡亂抹幾下便完事。

如今。

這具身體的一頭乾枯的長髮鋪散開來，灑在銅盆裡就像是一盆海藻。

手忙腳亂了好一會，丁奕才掌握訣竅，把頭髮攏成一束，僵著身子一節一節地握住，擠出水分。

前身記憶中有一種符篆叫清潔符，用靈力激發就能抹去身上灰塵，洗了一次澡的丁奕決定，以後有了錢一定要買上一打，每天都用。

那條被前身視若珍寶的底褲也被丁奕扔掉。

底褲上早就破了一個大洞，扔掉的時候丁奕還小小的高興了一下。

前世丁奕讀書時也經常這樣，一條底褲穿的破爛不堪，被大學室友笑話好幾次才捨得扔掉。

倒是換上新底褲的時候，讓丁奕好一陣忙活。

他們這種底層散修買不起儲物袋，靈石向來都是貼身放在底褲的內兜裡。

丁奕以前沒做過針線活，藉著豆大的油燈，眼睛都看瞎了才把針線穿好，縫製的時候又被細針扎出幾個血眼。

好容易將內兜縫上，看著那歪歪斜斜的針腳，丁奕難得露出笑容。

笑著笑著。

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為自己縫製冬衣，自己在一旁玩鬧，惹了母親生氣，被母親趕到後院罰站到深夜。

夜裡大雪，母親見自己犯倔不肯認錯，半夜又把自己拉了回屋，摟在懷裡嚎啕大哭。

“媽……”

丁奕哽咽了一聲，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淚水糊住眼睛，恍惚間，手裡的底褲突然沉重起來，彷彿變成了小時候厚重的冬衣……

……

次日。

丁奕一早便起床攤了十幾張死麵餅，又裹了些辣醬，用油紙包好。

採石場每天只供一頓午飯，前幾日丁奕每天夜裡餓得難耐，即便有靈氣護身不至於餓死，但吃飽飯的滿足感終究難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