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79章 故事 (2/2)

    那借助以九天的罡風鑄造的兵器潰散開來,一點一點細碎的青光落下來,然後驟然膨脹,化作了極強的狂風,這裡原本被無數的雲氣所籠罩,縹緲莫測,此刻這不知是積壓了多少年,亦或者多少萬年的雲氣就被風吹散了。

    風玄身軀僵硬不能動彈。

    而長柳已經面色蒼白地低下頭來。

    風玄是先天神,雖然位格在飛廉之下,但是仍舊是在那高不可攀的一線白雪上,而他只是這位先天神一側的幕僚,修得些法力,不過摸到真正仙人的邊兒,也就記性強行,此刻早已經被這突兀變化的一幕給駭地驚住,手足無措。

    只是僵硬著低下頭來,周圍無數的雲氣溢散流動,倒像是九洲的山河地勢一樣,有高低起伏,有的湧起,有的又深深凹陷下去,長柳的眼睛突然得呆滯住,看到雲霧之下,居然是堅硬而平緩的石板,陰刻著些圖畫文字。

    這裡並不是雲臺,不是尋常的雲中屋舍。

    而是嚴苛地按照某種古代禮數而建造的,連地面都是用了種種的手段,鋪成了這樣的磚石,這可是在雲上啊,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這原本被各種東西擁堵的屋子,此刻變得空曠而寂寥。

    全貌收入眼底。

    這根本不是什麼屋舍平臺。

    而是滄桑古樸且不失浩大的宮殿。

    長柳面色一點一點白了下去。

    他突然想起來,一個記載在殘破古捲上的故事。

    那甚至於,發生在太古這個年號之前的歲月……

    ……………………

    手掌在石碑上輕輕抹過,就算是再如何難得的石材,經歷了少說幾十萬年的時間打磨,那也早已經有些腐朽,更不必說手的主人膂力驚人足以抗山奔走,當下淅淅索索落下來許多的灰塵。

    穿著灰色僧袍,揹負著長劍的僧人若有所思,看著這石碑。

    上面依稀辨認出了風這個字。

    石碑的形制與其說是古樸,不如說是粗陋原始。

    但是形制上的粗陋原始絲毫沒有損害掉這石碑本應該有的蒼茫和厚重,那是真正誠心誠意的匠人以雙手,時間以及性命一個個字雕刻的,哪怕是歷經歲月的磨礪,可有些東西還是能夠留存下來。

    據說這個石碑當年藏在山腹裡,雕刻的時候,外面還好,裡面幾乎只能蜷縮進孩子,手掌也沒有辦法完全活動,那雕刻匠藏身在裡面,一點一點雕刻,最後出來的時候已經變形,最後也死在了這裡。

    旁邊一座小小的陵墓,已經空了。

    劍僧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縱然不理解對方的行為,但是並不妨礙他尊敬對方。

    只是可惜石碑並沒有被保護地很好,就這樣被暴露在了荒郊野嶺裡面,或者曾經是被保護的很好,畢竟這據傳可是傳說中天風國一脈得到傳承的寶地,只是天風國內亂,這裡就失了看守,原本看守的修士掠走了此地供奉的寶貝。

    之後似乎又來了幾波兒亂賊搜刮,然後就把這石碑捨棄在這裡。

    他和那弟子焱天華那一日辭別了土地幾個,一路來到這裡,路上保護了些流散百姓,花了些時間,最後那些人裡面有個鬚髮皆白的老翁,曾在這裡當差,聽說他們要來這據傳得了風神娘娘道統的地方來看看,便自告奮勇地領路。

    當下就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口中唉聲嘆氣說些什麼天風國得了風神娘娘的道統,結果現在一亂,往日那些表現得彷彿虔誠的修士高手,達官貴人就都散了,跟樹上的猴子似的,樹還沒倒呢,就一鬨而散了。

    劍僧放緩了腳步,和前面的老人隔了點距離,看向彷彿失魂的弟子,嘴唇微動,聲音只在焱天華耳邊響起,道:“你看得懂這些文字?”焱天華茫然失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看到劍僧背後的長劍,喉結上下動了動,含糊道:“勉強看得懂。”

    劍僧皺了皺眉,道:“上面刻的文字是什麼?”

    “……一,一個故事?”

    “故事?”

    “……是,故事。”

    ………………

    那竟真的只是個故事。

    因為上面寫著,這件事情發生的時代,就算是在焱天華所知道的神魔歷史上,都是屬於極為遙遠的時代,距離現在沒有個百萬年,也有八十萬年,而上面的故事,要從那一個晴天開始說起來。

    在最初的時代裡,一切萬物自然滋生,天空高高在上,大地溫養萬物。

    而星辰明亮,已經能夠初步地干涉命運,最初的生靈們恭敬地對待著天空,大地,還有群星,包括明月和大日,認為這些是主宰這天地命運生死,是最為偉大的存在,奉上了自己的虔誠和各種各樣的祭祀典儀。

    但是那個時代,還有另一位甦醒的神靈,因為自己所得的太少而不滿,是以動怒,眾生仍舊認為祂遠遠不是天地星辰的層次,只是排在最後,那個晴天更是用最普通的典儀對待祂,徹底將其惹怒,然後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祂出手了。

    而一出手,竟然輕易地覆蓋蒼天,遮蔽大日,掩蓋明月,甚至於一下揮動袖袍,就能把天空的星辰都籠罩住,將天空和大地隔絕,讓天看不到地上的眾生,地上的生靈看不到天空。

    那些生靈驚恐而畏懼,時而稱呼其為天蝕君,時而稱呼其為‘日失魄’。

    這位天神喜怒無常,如果一開始只是展示自己的憤怒,可逐漸地,祂迷失在了那種無所不能,威懾天地的心情當中,不斷將這憤怒延續了下去,並且以此為樂,祂能夠在天和地之間徹底隔絕,地上的生靈失去了群星,無法辨別方向;沒有了大日,大地上漸漸變得死寂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