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55章 大爭,大爭!(六千八百字/二合一推大綱)

    時隨日去。

    大聖鬥天戰地,將天神的身軀洞穿高高舉起的一幕,凝固在了眾生的眼中,而後時間毫不停留,許多個日日夜夜轉瞬而過,慢慢的,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在尋常的百姓心中漸漸地收起來,便是再如何驚天動地,他們也要慢慢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

    只是彷彿那一日畫面仍舊還在攪動著天地,原本祥和安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平和漸漸開始有隨風而逝的趨勢,如冬日海面平靜,打破了冰封的海面,才會發現,水下仍舊存在著不斷起伏的蛟龍,會發出讓人脊背發麻的低沉怒吼。

    第七天夜裡的時候,大周帝國的皇宮突然便燈火通明。

    穿著鎧甲的人衝入了帝國的心臟,他們的甲葉碰撞肅殺,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來,像是一簇簇流落在地上的火焰,無數的紅塵燈火匯聚起來,像是燎天的火把,將天穹燒得火紅。

    觀天監上空無比浩瀚,號稱人族第一的天機陣法在一聲清脆如同玉碎的聲音之下,寸寸崩裂,組成陣法,無時無刻都在觀測天地命格的數千修士盡數隕命,自天上墜落下來,就像是一顆顆暗淡的流星。

    舊皇薨於定天宮。

    日出的時候,極亂的皇宮變得沉靜,以皇帝第三子為帝,又因為幼主年少,由太后垂簾聽政,皇后換去了髮髻,穿上了黑色和金色交錯的威嚴衣著,隔著一層珠簾,俯瞰著天下。

    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永遠都是歷史上的一個謎。

    但是自遠古之戰後數萬年屹立不倒的大周皇朝,就這樣突兀而荒謬得因為帝王的死,落入了旁人的手中,從鼎盛的年月裡滑落下去,落在了那年少而以魅惑之貌豔壓天下的諸侯之女身上,而可悲的是,她似乎沒能壓得住整個大周,四處的實力碰撞越發得激烈起來。

    作為帝國三位諸侯之一的天風國發生了政變,而武國號稱宗派甲於天下,突然出現了諸多潛藏著的仙人級別戰力,彼此征伐,有國主派遣太子太傅前去,制止越發荒唐浩大的宗門之戰,反而被一道劍氣斬了頭顱。

    噴出的鮮血讓那顆不敢置信,高高在上的頭顱從山上滾落到泥地裡。

    而九黎三洲九部,出現了新的一股力量,他們來自於九部,卻又採取了遠遠比之九部更為激進的主張,在劇烈的廝殺和碰撞之後,獨立為第十部,號為力通鬼而勝神,是為鬼神部。

    天乾史書記載,這一天晚上。

    有刺客一十七入,國主拔劍斬之,外出至八王子辛別府時,已斬宵小過百。

    立於門外一刻,不入。

    回返摘星樓,彈劍自飲,劍血未乾,通宵達旦。

    在西定真洲,有三分之一的妖族大能掙脫原本妖庭的束縛,而因為某種原因,他們完全沒有掀起戰鬥殺戮的意思,而是離開了西定真洲,前往海外,建立海外妖國。

    在那震動了天地的一戰之後,彷彿什麼事情都在一夜之間變了,就像是先前的祥和與寧靜只不過是臉上的面紗,現在面紗被撕了下來,露出了的面容猙獰而殘酷,原來眼底更是涼薄。

    而潛藏著的,本來已經在記載當中消失的種族重新出現,一座座秘境接連浮現,重現於人世,導致整個九洲的靈氣程度都上升,一切的變故都讓人心中恐懼,也讓有些人忍不住激動地血脈沸騰。

    ………………

    龍族捨棄了太古年間的龍族宮殿。

    龍神的殘軀已經徹底地歸於天地,再沒有什麼留下來。

    他們將那些龍形神魔的身軀焚燬,取出了權柄流光,收了起來,最後用陣法將浩瀚而瑰麗的龍宮封禁,飛舟騰騰而起,越往高處,那龍宮也就越發渺小,只能看到白色的陣法之下,那這一座巨大的石柱仍舊有沖天而起的氣魄。

    這一次的目的終究已經完成。

    諸龍族都懷著難以和旁人言說的,複雜的心緒,踏上了歸途。

    在飛舟最上層的房間當中,齊天雙臂環抱倚靠著牆壁,視線平淡看著窗外的風景,口中隨意講述那些外界發生的事情,而趙離端坐在桌前,前面擺放著一面玉質的鏡面法寶,背後則是以一道身外化身,手持玉梳束髮,黑髮以黑色玉冠束好,頗有幾分世外仙人,雅緻幽靜的氣度。

    齊天隨意說到西定真洲的妖族變動,講述那些妖族都避開了花果山和蜀山,外出海外,妖皇也難能止住,以及東瀾景洲,天風國,武國的事情,這些的變故恐怕都是神魔的後手,多少是有牽一髮動全身的味道。

    趙離則是滿臉認真拈起鬢角的發。

    才以靈材染黑的頭髮,這一次以更快的速度,從尾端一點點變白。

    最後直接化作了滿頭的白髮。

    趙離:“…………”

    天機氣數里有所謂承天受命的說法,此天就是天道,趙離滿臉暴躁不爽地嘖了一聲,恨不得把白髮給揪掉,先前只是因為根基受損而導致了雙鬢髮白,而自他答應了龍神,立下肅清世間的大願之後,這頭髮便一日日地變白。

    前幾日醒過來的時候,更是化作了滿頭的白髮。

    就像是落了滿天滿地的銀白大雪一樣。

    卻又毫無蒼白乾枯的感覺,反倒像是白雪崑玉一樣晶瑩。

    趙離原本還有心思把兩鬢之外的白髮拔掉,現在滿頭白髮他也沒了這麼個興致,他倒也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承了大因果,有大造化,也有大劫難隨身,這諸多命格氣數碰撞之下,如風吹水,或者起漣漪,或者生波濤。

    沒有點變化反倒不正常。

    他嘗試許多次將這白髮染黑。

    結果再一次地失敗。

    恰好齊天說起了外界神魔一說。

    趙離讓背後給自己梳髮的身外化身散去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無可奈何地把玩著自己這瑩然如玉的白髮,揪了揪,拽不掉,隨手鬆開,任由那白髮垂落,然後隨意回答道:

    “肯定是神魔的手筆,這是擺明了的,根本不需要懷疑。”

    “他們雖然沒有辦法確認我們的具體位置,但是多少琢磨出來了點味道,知道不能再讓我暗中發育下來,所以選擇乾脆直接將暗子爆出一部分來,一方面,將水攪渾,我得益的難度上升,甚至於會和其他勢力對上,算是某種內耗。”

    “二來,打草固然容易驚蛇,但是至少可以看得出蛇在哪裡。”

    “而最後,可能是打算直鉤釣魚,與其說讓我慢慢腐蝕他們的勢力,不如讓自己的勢力放在明處,這樣我等若是出手,很容易被他們鎖定正體,這一招很出乎我的意外,但是不得不說想一想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

    齊天的眉頭微微皺起。

    趙離敲了敲桌子,眸子微斂,又道:

    “不過,這也恰恰證明了我的一個猜測。對方最厲害的那個幕後之主,肯定處於某種不完備的狀態,否則的話,以我現在對他手比的瞭解,他不可能會選擇這種最多算是中策的對局拼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