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092 是你啊

“是玉柏阿兄隊中的。”常歲寧定睛瞧了瞧,描述道:“瞧著不像盛人,應是東羅人——”

喬玉綿瞭然:“那是東羅來的學子……姓昔,名致遠,來國子監已有五六年之久了。”

國子監內的監生不止有大盛人,也會接納少數鄰邦之國的子弟前來求學,以作友好交流。

這位名喚昔致遠的監生,便來自大盛的盟國東羅。

常歲寧輕點頭。

昔姓在東羅也是貴族大姓了。

“原來是東羅人啊……”喜兒訝然後,又覺困惑:“女郎是怎麼瞧出來的?怎婢子瞧著這東羅人和咱們大盛的男子生得差不多?”

常歲寧端起解暑的飲子,隨口道:“細看還是有區分的。”

一旁的魏妙青聞言細瞧了瞧那昔致遠,卻是皺眉——她怎麼看不出什麼區別來,這常歲寧是怎麼看的?

這般想著,便悄悄看向常歲寧的眼睛,只見少女一雙眼童靜如山泉,一眼瞧過去,好似叫人覺得周身都跟著清涼了不少。

魏妙青面容一皺。

這眼睛又算怎麼回事啊?

世上竟有如此處處不講道理之人!

她心中又生挫敗,自行屢戰屢敗,只得收回視線悶悶吃茶。

那昔致遠是東羅人一事,便在婦人間很快傳開了,東羅人是不必多作考慮的,大盛律有明言在,外邦國子監生除非就此定居於大盛,入盛人籍,否則不可與大盛女子通婚。

若說其他人還須要細細打聽權衡,那場上最惹眼的那位兒郎,卻是根本無需再去多做分辨。

喬玉柏的出色是藏不住的。

國子監祭酒之子,樣貌上乘,性情隨和溫潤,才學出眾——

這般條件,儼然是屬於榜下捉婿中,可閉眼入的那一掛!

且縱是不談那些出身才學等內裡錦繡,便單靠此時於擊鞠場上的少年英姿,即可傾倒無數了。

王氏身邊圍著說話的婦人明顯多了起來,甚至漸有擁擠之勢。

鄭國公夫人段氏見大家搶得歡,便也轉頭低聲問女兒:“青兒瞧這位喬家郎君如何?若覺閤眼,阿孃也去搶一搶?”

鄭國公一家四口,向來沒有委婉可言。

魏妙青神情悶悶地揪著帕子,搖搖頭:“挺好的啊。”

一旁的芳管事:“?”

女郎的頭和嘴,怎還各玩各的呢?

但毫無疑問的是,什麼喬家郎君,女郎根本沒在看的……女郎的心思全在那常家娘子身上了。

“那待瞧見了閤眼的再同阿孃說……”段氏拍拍女兒的手,便又轉回頭笑著和常歲寧說起話來。

魏妙青見狀心口更堵了,灌了一大盞冰飲子下去,冰的牙關打了個寒顫。

賽場之上,隨著一聲鑼響,本場第四節落下了帷幕。

“本節藍方獲旗五面,藍方再勝——”

馬上的崔琅舉起手中鞠杖,全是汗的臉上滿是喜色:“贏了!咱們贏了!”

雖每場有五節,但至此喬玉柏一隊四節已勝三節,勝負已定,他這聲贏了是實打實的。

“餘下一節咱們還要比嗎?”那姓胡的少年拿袖子抹了把汗,問喬玉柏。

上一場,昌淼所領的黃隊,前面四節也勝了三節,按規矩第五節已不必再打,但昌淼卻言辭挑釁,逼得對方不得不又賽了一節,由此勝了四節。

有此先例在,這姓胡的少年便才多問了一句。

此時聽得這句問,對方那四名已露出頹色的學子交換了一記眼神,也等著喬玉柏的反應。

“自然是不打了。”喬玉柏下了馬來,笑著道:“已值正午,再打一節倘若有人中暑了,那咱們午後的終賽還打不打了?”

他話語坦誠,倒將為己方的思慮說得明明白白。

未自彰大度,卻叫人很舒適。

對方四人皆暗暗鬆了口氣。

勝負已定,他們的鬥志已經垮了,再打一節贏面也是微乎其微。

方才那昌淼一隊打得實在很兇,輸方不僅輸了比賽,怕是連尊嚴也被一併挫傷了,下場時的臉色都很難堪。

此時崔琅已朝他們走了過來,笑著抬手施禮:“承讓承讓!”

少年生得不錯,此時笑容滿面便很是討喜:“今日我家長兄前來觀賽,我若輸了實在沒法兒交代,幸而得諸位承讓,這才贏了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