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鴻羽 作品

第二十五章 決戰烏冬(二)

    ()        眼見於此,江子畫長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果然不出本天才所料,那路中葙根本不是老師的對手,他的刀就算再強,老師覆手間便可輕鬆崩滅,這哪裡還有打下去的必要?”

    謝春風聽見了這句話,但他只是沉默不語,兩位知神境巔峰大物的對決,怎會這般簡單,哪怕是山主破境不久,也不會僅僅如此,真正巔峰的對決,其實還未開始。

    江子畫看到的只是表象,歸海斷空和卓丙春都沒有說話,他們的神情一直都有些凝重。

    陸九歌和白芨的看法是和江子畫一樣的,但她們注意到了身邊人的表情,就連李夢舟的神色都有些奇怪。

    “明明是薛院長佔上風,為何你們的臉色卻很凝重?”

    白芨忍不住在李夢舟身邊小聲問道。

    李夢舟摸索著下巴,說道:“正因如此,才顯得奇怪啊,我對老師當然信心十足,可也不能因此就忽視路中葙的實力,就算路中葙不是老師的對手,差距也不該這麼大,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路中葙肯定有什麼陰謀。”

    只是想著就連自己都能看得出來,老師心裡肯定也很明白,所以他雖沒有因為老師佔上風而表露欣喜,卻也沒有過分擔憂。

    此番考究的不是修為高低,而是想法的問題,薛忘憂的體力不如路中葙是事實,那在強者對戰裡其實是很重要的事情,畢竟只是一丟丟的問題都有可能影響戰局,陸九歌和白芨也很快想明白了裡面的關鍵。

    唯獨江子畫一個人樂呵呵,沒心沒肺的樣子。

    薛忘憂一劍崩碎瞭如箭的枯黃落葉,但那由路中葙造成的擎天靈柱依舊耀眼,那擎天靈柱便好似一把刀,在閃爍間便斬擊在薛忘憂的身上,猶如天照洗禮的畫面,靈柱一股腦地傾注在薛忘憂的身上,將得他的衣袍崩碎,在皮膚上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劃痕,鮮血噴濺。

    江子畫的笑意驟然消失,他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歐陽勝雪和甯浩然都微微變了臉色。

    只有三師姐保持著面癱的模樣,她的視線甚至根本不在薛忘憂和路中葙的身上,而是全都放在了薛忘憂腰間掛著的酒葫蘆上面,想著等會兒是不是要去偷點酒喝,不,是拿酒喝。

    路中葙此時看著衣著破爛的薛忘憂,冷笑著說道:“這般裝束才適合你。”

    薛忘憂嘬著牙花子,那當然是有點疼的,可他沒有理會路中葙,而是慢吞吞地取下酒葫蘆猛灌了一口,舒爽的吐出口氣,這才淡淡地說道:“你已經出了兩刀,該我了。”

    話音落下,他便直接出劍。

    劍出時,天地不染。

    那是《離劍經》裡的第四劍。

    相比於甯浩然,薛忘憂的劍塵不染,更是登峰造極。

    一劍出時,便是天地山河清明,彷彿世間只有那一把劍,再無他物。

    太過乾淨的世界也是很恐怖的事情,路中葙在那方天地裡,十分渺小,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那唯一的汙點,不該存在於如此清澈的世間。

    他的心境居然有了崩塌的跡象。

    他莫名的感到畏懼,在他的視野裡,薛忘憂腳踏地面,宛若高山拔地而起,頭入穹頂,眼眸便是那日月,手持貫穿天地的劍,驅散了世間一切黑暗。

    在那清澈光束的照耀下,路中葙只覺得面部刺痛,像是要被撕裂,他痛苦地眯著眼睛,喉嚨裡蹦出振聾發聵的嚎叫,舉刀胡亂的砍著,不知何時,天空里居然飄蕩起了黑色的雪花,那是世間的汙垢,侵染了無暇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