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一)

    “陳兄。”葉永甲來到陳同袍的住處,見他正收拾著行李,已準備走了。

    陳同袍抬起頭,作作揖:“多謝葉知府這幾日招待,陳某深為感激。”

    “此番您一去,不知何日再能相見。”

    陳同袍走下樓,拖著行李,一面道:“改日知府可往我揚州一行,那樣萬黨更知你的底細,便不敢肆意妄為了。”

    葉永甲聽罷,感慨道:“陳同知真是為我著想。若無陳兄來訪,我都不知……”

    陳同袍停下腳步,堅毅地看向他,拍了拍其肩膀:“這不算什麼。賢弟但要記住:難熬的時日已沒有了,只管放開手幹。”

    這親切而有力的話語,葉永甲感到十分的溫暖。他遠遠望著陳同袍走出門,看他駐在寒風中的身影,眼眶不禁溼潤起來。他許久沒結交到能保有如此真情的朋友了。

    陳同袍不在揚州的這段時間,卻正是過家最緊張的時候。儘管文忠助湘人順利地接過了染坊的重任,但威名尚無確立,僅靠文忠撐撐場面而已。

    可文忠仍致力於扶助過家重歸正軌,還未曾顧及這些身外之物;湘人等又不敢規諫,坐視他的權力愈燒愈熾。

    他表面上待文忠如同胞生大哥,說什麼都一應附和,謙恭若初,但暗地裡與管事們謀劃得起興,勢要奪權。

    文忠因時常要兼顧賭坊,故欲將印信等物件全部交給湘人,令他處置染坊的公務。湘人推辭說:“湘人年輕氣盛,不懂事理,總有失策之地。不如您另擇一人來做,我稍稍參合一下罷了。”

    文忠聽了此言,想著過家親眷皆是平庸之輩,且湘人本心老實忠厚,應無猜忌之心,便喚了管七爺前來,囑咐幾句,旋即將印信遞了過去。

    湘人正要藉此察其心跡,見這活最終還是讓管七攬去,不免滋生不滿,有了許多意見。

    管事們憤憤不平起來:“此人不過賭坊的打手惡徒,乃是流氓出身,做下不少殺傷人命的案子,今年倒裝飾得愈加光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