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二十六章 受信、聽禍(二)

    “依我看,”呂正甫盤著腿坐在圈椅上,抿了口茶,“壽兒你就把那女子逐出去吧。她也不情願,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攤上這事,不正好有個理由嘛。”

    呂繼壽站在他面前,咬牙切齒地說:“我就說那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個女犯……滾就讓她滾!”

    “先不談這個……聽說上回你在江都縣賭坊裡借了債,至今未還,昨天有人來催了,我才知道。那些人口氣大得很,就差往咱門上潑狗血嘍。”呂正甫的話稍有怨氣。

    “這……”呂繼壽的面色一下子難看了,他臉紅脖子粗地喊道:“他……他們敢?敢往呂家潑狗血,無異於在太歲頭上動土……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些賭坊上面都有官府罩著,更何況那是咱揚州府的首府呀!他們可不管我們小小的一個儀徵,恐嚇這事……該幹還是得幹!”

    呂正甫說罷,忽然一敲桌子,轉了話鋒:“我平日不論何事都任著你去胡鬧,本以為你也是個老實孩子,鬧不出大動靜;可竟然偷摸地去賭錢,瞞了小半個月了!如今欠下這一百兩銀子,你叫我們呂家丟了多少面子!”

    他嘆口氣,沉默了一小會兒,便又說道:“你還是趁早到賬房拿錢,把債悉數給人家還了吧。”

    呂繼壽卻不挪步,低著頭,一句話不曾說。

    “快去啊?”呂正甫道。

    “兒子去賬房問了,管事說挪不出一百兩……”

    呂正甫納悶了:“前些時候不是還餘下一百四十兩閒錢嗎?”

    “因給卓冷屏的聘禮花了九十兩,陳同袍雖給了咱三十兩銀子,爹不是又還了他五十兩麼,哪再有閒錢了……”

    呂老爺的額頭上登時皺成一個‘川’字,沉吟不語。

    “父親,壽兒看這樣……如何?”呂繼壽慢慢走到他跟前,笑道。

    “怎麼?”呂正甫將耳朵湊過去。

    “既然銀子從別處不好撥出來,何不將卓冷屏緝拿歸案,向官府討個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