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十八章 戲諫、法辯(五)

    “我是。”

    多虧王府的下人素來便會察言觀色,練得耳聰目明,聽見了衛懷這細弱的一聲。

    “把門開了。”下人走到衛懷那間號房的跟前,吩咐牢頭道。

    牢頭掏出鑰匙,開過牢門,進去和衛懷說道:“虧你打動了王爺,不然一輩子就在這裡頭度嘍!還不快謝這位王府的大人!”

    “我得解了枷吧……”

    “開枷。”那下人走入來,又吩咐。

    “是。”牢頭將那副枷兩邊拆開,把衛懷手腳上的鐐銬卸下,顯出一道道血紅的印痕。

    衛懷慢慢地向那人作了個揖。

    “王爺準我出去了?”他半信半疑地問道。

    “準了。你現在想去哪都無所謂。”那下人站在他面前,說道。

    “書院呢,可還封禁著?”

    “這事郡王自有安排。另外,知府因違抗王意,將追問其罪,你仍舊任國子監祭酒,官復原職。”

    衛懷冷笑了一聲。

    “謝王爺隆恩。”

    他疲憊地站起來,剛走一兩步,便一個踉蹌,幸有那牢頭一把扶住。

    “快來人!把衛祭酒那根藤柺杖拿來!”牢頭大喊道。

    ……

    衛懷一瘸一拐地走出牢房,此時他已經擺脫了睏意,漸漸清醒過來;他本度著外面應是朗朗白日,但落日的餘暉卻如散落的碎金一般,由遠至近地襲來,徑直照射在他的臉上。

    “時候不早了,該和他二人商議商議書院的事了……”他自言自語地說罷,闊步朝大街上走去。

    他也不打理容貌,只是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往思和書院走去,因此路過街巷,無一個百姓認出他來。

    衛懷走至書院正門,見院內廖靜無聲、雜草遍佈,門板上多了不深不淺的一層灰塵,封條仍在門板上貼著。衛懷摸著那幾道封條,不禁嗟嘆一聲。

    “衛……衛兄?”

    衛懷猛然一回頭,見一個身穿素色短衣的文人和他說著話——那正是夏元龍。

    “及民啊!”夏元龍趕忙跑過來,打量了一眼他的行裝,然後就一把抓住他。

    “夏賢弟……”衛懷也攥著他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