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昀子 作品

第捌拾肆章,半入風塵半入魂(下)

  “咳……你這老傢伙,也不告訴我一聲便走了……咳……慕容公子,老夫怕是不能同你回長安了。”

  此時謝詩道的聲音傳來,慕容臨城轉頭一看,只見其腹部中劍,一人站立於後。

  謝詩道笑道:“莫要管其他,王翁交給公子的這兩柄劍,可要好生保管才是,告知我謝家後輩,下任家主由書浩接任,我已留書一封存放雪月城,待公子迴歸可告知與他,若是謝家子孫不從,可殺。”

  “謝先生……”

  “老夫時間無多,便長話短說,此生立世,有一事未了。”

  “不知先生還有何事?臨城是否能夠幫忙?”

  謝詩道搖了搖頭,抬頭喝道:“春秋五百載,道聖證春秋,袁玉,你真不是個東西。”罵完之後,謝詩道哈哈大笑,直至氣絕而亡。

  慕容臨城此時也不知當苦當笑,袁玉乃是道聖本名,天下間皆以道聖為尊,謝詩道這一罵,倒是不知羨慕多少人。

  此時那道身影向著慕容臨城緩步走來。

  慕容臨城無懼,看向這一襲黑袍的男子問道:“不知閣下是誰?”

  男子未應,就在要接近慕容臨城之時,一根量天尺自天而落,將男子震開,立於慕容臨城三尺之地。

  空中聲響:“此戰落幕,臨城帶上他二人身軀離去吧,你若敢攔,老夫不介意出手,適才你暗下黑手,被以為瞞得過老夫,三息之後,若是不滾,老夫踏平你九幽地。”

  “三。”

  剛數了一聲,那黑衣男子便消失不見。

  “多謝師尊。”慕容臨城俯身道。

  “無妨,去吧,別忘了他二人的囑託,書院當正直於天下,該如何寫便如何寫,可刪可減,不可增。”

  “弟子記住了。”

  “去吧,此去之後便留下希之身旁。”

  “是。”

  ----------------------------------------

  景和三十年,五月初一。

  春秋劍神——王翁,於西域幽城一戰,隕落,得劍神之名,有劍聖之實,春秋之後再有劍聖,稷下學宮設武堂,供奉靈位,尊稱劍之武聖。

  春秋花甲——謝詩道,於西域幽城一戰,隕落,留三學大陣於世,以一己之力,將幽城方圓三百里化為我朝疆土,稷下學宮設文堂,供奉其靈位,身有學宮長老之名,特定文聖之號。

  百聞閣發出消息,天下震動,所有江湖武者,紛紛登高致遠,遠眺於西,焚香送這位劍聖最後一程。

  天顯異象,紫氣東來,劍道永存。

  西域異地送劍神

  江湖一劍醉酒歌,

  人生長短几多秋?

  天涯海角本暢想,

  日月可能少煩憂?

  揚鞭策馬萬里行,

  晚風如刀夜似鉤。

  本是逍遙俠中客,

  奈何自固殿上侯。

  回馬金槍看不夠,

  鮮衣怒馬擷紅豆。

  久經風雨如沙場,

  事事不休事不休。

  不見青山高萬丈,

  只留一劍伴春秋。

  世間冷暖知不知?

  劍神飛劍落黃丘。

  景和三十年,五月初二。

  劍聖親至九幽地,出十二劍,斬殺“地府”三千六百八十二人,一劍斬盡十里挑花,二劍毀去,房屋三千,“地府”兩位太上不及一劍。

  此後劍聖西去,不知蹤跡。

  景和三十年,五月初三。

  嶺山驛館。

  蕭若渝坐在庭院之中,看著這被紫氣席捲的天空,久久不願回神。

  “殿下。”濁雲輕喚一聲。

  蕭若渝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大監來了。”

  “殿下節哀。”

  “早便知曉結果,無妨,孤撐得住。”

  隨後他轉頭再看向天空,一口鮮血吐出,全身顫抖,被濁雲一把抱住,正要往房間走去,蕭若渝搖了搖頭說道:“就在這庭院之中吧,孤就不能再見他一面嗎?哪怕只是一面也行啊!就算是讓孤付出一切,孤也願意,就一面都不行嗎?”

  濁雲低頭,無法回應。

  蕭若渝搖頭落淚,他問道:“國師呢?”

  “殿下,國師閉關了。”

  “是嗎?國師是不是有辦法?濁雲你告訴孤,他有辦法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蕭若渝翻身而起,雙手緊緊的握住濁雲的衣襟問道。

  “殿下……劍神,劍神已經走了。”

  蕭若渝將濁雲推倒在地,站起身看向長安方向喝道:“國師,你告訴孤,你是否有辦法?”

  “國師~。”

  “殿下,貧道無能為力,劍神強行入陸地神仙之境,他的魂魄已經同殿下的佩劍和曳影之劍合為一體,貧道無能。”李淳風的聲音傳入蕭若渝耳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