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昀子 作品

第陸拾章,將軍白髮征夫淚(癸)

陽關城門之前,正在大戰的兩軍,突然看到,一道道黑煙滾滾,直衝天際,誰都沒有察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旗木得大喝一聲:“該死。”然後便持刀向著黃凼奔去。

  黃凼見他如此著急,只是微微一笑,持棍防禦。

  沒錯是長棍,黃凼年輕之時,家道中落,曾欲剃髮為僧,後登嵩山少林,主持見他,凡是亂心,便沒有將他剃度,收為了少林俗家弟子。離開少林之後黃凼亦不敢忘記恩師教誨,閒時誦經,飲酒不食肉,不殺生,所以在軍中也有著“仁將軍”之稱。

  對於蕭若渝的安排他之前倒是不是十分了解,但現在看來,多少是瞭解了,他對著旗木得笑著說道:“依我看來,匈奴也不過如此嘛!全軍在外,連守營之人都沒有,現在是真的成為了喪家之犬了。”

  “哈哈哈~”

  黃凼這一句話落下,倒是惹得不遠處作戰的古馳大笑,此時他也知道蕭若渝的安排,打內心中開始佩服這一位逍遙王了。

  其實這件事他們都算是看得清楚,關美常年守衛陽關,且一身正氣,他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至於天波楊府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們大致能夠推斷出這是誰的計謀。

  開心歸開心但這一計謀對於兵家之人而言,卻不是誰都願去做的。

  旗木得大怒,揚刀便砍,此時的他像是在無章法的發洩自己心中的怒火,手法章亂,但是在黃凼眼裡看來這並非混亂,反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發出的招式。

  從而也讓黃凼開始小心這一位匈奴將領,之前的提防是因為不知察覺,而現在則是摸清了底細,更需要提防,表面看上去,旗木得已經亂了陣腳,實則只是表象,如此心思縝密,內外不一之人,才是最可怕的。

  旗木得進攻越發混亂,速度也越發快,即便黃凼已經展開了防禦,但是在這樣毫無章法的攻擊之下,也只能暫收鋒芒。

  不單單如此,黃凼還要時刻提防著之前被他擊敗,退走,現在在一旁觀看的大興哈木。

  大興哈木雖然敗走,但受傷不是很重,未傷脛骨,只是一些皮外小傷,此人下手直擊要害,不好對付,所以黃凼不得不注意其行動。

  旗木得攻勢越發迅猛,而在其快速的攻勢之下,也能夠很好觀察到其脆弱的地方,黃凼一邊打一邊退,看上去是不敵,實則只是在尋找一個機會,就在旗木得要再次加大速度之時,突然停滯了一下。

  雖然只是短短剎那,但還是被黃凼給捕捉到,見到旗木得繼續進攻,黃凼這一次並沒有退,而是找準時機,抬起長棍便朝著旗木得左肩一下,這一下直接將旗木得的進攻改變成為防禦。

  就在黃凼還要出手之時,大興哈木一刀劈下直接打斷了黃凼的想法,黃凼抬眼看去,只見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一起出手,聯手攻向黃凼,而黃凼臉上並無退縮之意,迎難而上。

  一守一攻,黃凼也能夠保持自身不亂,此等情況倒是將兩人震驚,隨即便準備下殺招,而就在下一刻,身後一陣驚恐之聲發出,在旗木得轉頭正欲查看之時,黃凼找準了時機,以及假動作騙過了大興哈木,隨後一棍便將旗木得送下了馬背。

  緊接著黃凼一躍而起,站立馬背,完全不管其他,以少林棍法制敵,大興哈木所練之刀法,招招攻人要害,不死不休,而黃凼所修煉的少林棍法正好壓制,可傷而不可殺,可心慈而不可手軟,兩者就這樣於馬背之上來來回回,來回不過三十幾招,大興哈木便直接落敗,跌落下馬。

  黃凼看向古馳,古馳那邊也結束了對戰,接下來所剩下的只有旗木得一人,而此時的旗木得看著煙雲十三騎那宛如鬼神附體般的戰力之後,便沒有任何想法了。

  此時凌風仰馬高喝道:“放下兵刃,投降者可活。”

  凌風這一聲正好是時候,時間剛剛好,讓匈奴之兵看到了煙雲十三騎的威猛,也讓黃凼、古馳二人表現了自己作為將領的強大,匈奴兵轉頭看向還正在場中的旗木得,只見旗木得丟下兵器,直接癱跪在地,匈奴兵見狀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凌風騎馬帶著暗影穿過戰場,走到黃凼和古馳身旁時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兩位將軍了,此間事了,還望兩位將軍帶兵支援關將軍和楊將軍。”

  “末將知曉。”兩人答道。

  凌風點頭之後便揚鞭進城。

  身後濁清跟隨其後,腳尖輕點,移形換影,倒是讓兩人看得心動,隨後煙雲十三騎來到城牆之下,燕一進城,燕二掌軍,看著戰場之中。

  此時黃凼和古馳下馬,著手讓人收繳兵器,黃凼簡單安排之後便押著旗木得進了城。

  這一戰臻國斬殺不少匈奴兵,但死傷也十分明顯,近九千多人戰死,二千多人重傷,其餘大部分輕傷,匈奴帶兵前來的兩萬人,最終只剩下了三千人被俘虜。

  這一戰雖然勝利,但是沒有一個人露出笑容,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勝利,還在那一片荒蕪之地之中,等到臻國將領帶兵凱旋之時,那才是真正的勝利。

  來到城中,凌風將暗影和東方明宇安置之後便讓人前去尋找大夫,濁清、燕一則是之際去見蕭若渝。

  將軍府。

  “暗影和東方都受傷了嗎?傷勢如何?”蕭若渝問道。

  濁清道:“暗統領的傷勢倒是不算嚴重,老奴已經幫他祛毒,只需開兩副藥,休息幾日便可,不過那位東方公子傷的很嚴重,老奴無能為力。”濁清微微搖頭。

  蕭若渝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大監也累了,便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

  “我也和你去吧。”亦軒起身說道。

  問情起身,雖沒有說什麼,但已經表現出來了。

  蕭若渝笑道:“你們倆這是要幹什麼?我就去看一下,有必要嗎?”

  “有必要。”亦軒和問情幾乎同時的開口。

  蕭若渝無奈只得讓他們二人同行。

  濁清看到三人走後,呢喃道:“道聖的弟子嗎?如此一來殿下倒是多了幾分保障,咱家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說罷他便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前往了臥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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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縱使老夫身死,也斷不會,向爾等這些方外亂民乞降,我泱泱九州,承天地之志,教化萬民,爾等方外之奴焉敢襲我九州之土?”關美正色言道,青龍偃月刀立於身前,雙眸打量著身在高臺之上的拓爾木。

  拓爾木哈哈大笑道:“方外亂民?當真好笑,臻國自詡禮儀之邦,但所做之事,讓天下人所恥笑,你莫要忘了,景和帝是如何登上的帝位?還不是踏著萬千屍骨才上去了,真當我等不知?一個得位不正之人,坐了九州之主,還有何面目再次叫囂?本帥敬你是春秋名將,許你一命,可莫要不領情。”

  關美聽罷,右手我刀柄,虛眼看世人,頗有幾分憐憫的說道:“自認為一軍統帥,卻只能躲在他人身後,就你這般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我主臨位,繼往開來,建西域都護,保諸國安寧,北地國柱爺鎮守一方,爾等亂民不敢前去,倒是在這陽關之外逞一時之勇,不覺得可笑?老夫記得胡夏亦是匈奴一部,因何立國?天地萬方,我九州之地,焉能被爾等小人所左右?即便爾等殺了老夫又如何?只要老夫立於此地,我看誰敢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