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四百六十四章:蝴蝶

    從裡面去不到外面麼……

    自己只有道殿一條路可以走麼?

    師尊限制得可真死啊。

    寧長久回到了院子。

    先前數次婚書遞交失敗,寧長久多多少少有些心理陰影。他在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繞著殿走動著,試圖尋找有沒有其他進入的方式。

    均以失敗告終。

    他想要破局,似乎只有堂堂正正走到殿裡。

    寧長久不再心存任何僥倖。

    他推開殿門,走入,以弟子之儀跪坐在師尊的白紗之前。

    “婚書寫好了?”葉嬋宮熟悉的話語飄來。

    寧長久點點頭,開門見山地問:“師尊究竟要怎麼樣才願意收下這份婚書?可以給我一些提示麼?”

    葉嬋宮沉默了一會兒,她說:“我覺得我該收下時,自然就會收下。”

    寧長久若有所思,又問:“那麼,這裡到底是我的夢,還是師尊的夢呢?”

    葉嬋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說:“說正事吧。”

    寧長久淡淡地笑了笑,道:“此刻,我哪怕將婚書給你,你也會退婚的吧……我自己來。”

    寧長久將上面的姓名抹去。

    棋盤上,他再次醒來。

    寧長久看著婚書,又沉思了一會兒,這一次,他竟再次寫下了趙襄兒的名字。

    不可觀是師尊的主場,此處發揮的餘地太小,那就試試‘曲線救國’吧。

    寧長久轉眼來到了三千世界裡。

    韶顏墨髮的趙襄兒披著凰裙,揉著微紅的、睡眼惺忪的眼睛,坐在自己的對面。

    趙襄兒手中捏著一枚黑子,她輕輕敲打這棋盤,話語不滿:“這麼早起來,就是喊我下棋的?”

    寧長久微笑道:“這是幫襄兒醒醒腦子。”

    趙襄兒瞪了他一眼,“你才不清醒!”

    寧長久拈起白子,落在棋盤上。

    趙襄兒看著他,忽地嫣然一笑,道:“昨天夜裡,不還一口一句襄兒殿下饒命麼,今日又裝什麼冷靜呀?”

    寧長久道:“棋盤上只有你求饒的份。”

    趙襄兒冷哼,“最近本殿下棋力大漲,你恐怕不是我的對手了。”

    “是麼。”寧長久隨口答了一句。

    他落完子之後,目光環視四周,似在尋找什麼。

    如果師尊在暗中看著自己,那她會在哪裡呢?

    趙襄兒察覺到了他的一樣,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生病了?”

    寧長久心頭一凜,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回答什麼相思病,那他馬上就會重蹈覆轍,被襄兒摁在地上狠揍。

    寧長久微笑著搖頭,“沒什麼,最近身子骨有些弱。”

    他又落了一子,道:“對了,襄兒,你知道師尊在哪裡麼?”

    “師尊……”趙襄兒想了想,道:“師尊大人當然在不可觀裡呀,還能在何處?”

    不可觀……

    這個是理所當然的回答。

    寧長久輕輕點頭。

    趙襄兒蹙眉,“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呀?你再這樣下去這塊棋要死了。”

    “是啊。”寧長久回神,道:“不過襄兒放心,我不會輸的。”

    “嗯?你哪來的自信?本殿下棋局內外皆天下無敵。”趙襄兒驕傲道。

    “襄兒別說大話,你若輸了,可也要挨罰的。”寧長久道。

    趙襄兒咬緊了薄唇,想起當年皇宮中的場景,低聲道:“無恥!”

    兩人繼續下棋。

    最終,寧長久棋力更勝一籌,贏了七子。

    寧長久取出七枚白子遞過去,道:“襄兒自己來,還是夫君幫你?”

    “你……你竟敢這樣欺負我。”

    趙襄兒低下頭,捏緊了拳,再度黑化,她很有傳統地掀翻棋盤,棋子如箭雨,向著寧長久激射過來。

    寧長久與她下完這盤棋,主要是想試試,這個‘襄兒’會不會是師尊悄悄變的。

    很顯然,襄兒已經下得很努力了,行棋思路與師尊也完全不同。

    看來不是師尊……

    看著掀翻棋盤的趙襄兒,寧長久心想,這是自己的夢,哪裡能容這丫頭這般造次?

    這是自己的夢啊,自己才應是夢境的主人……

    寧長久想象著自己擁有無窮的力量。

    可當棋子打在他身上時,痛感依舊雨點般傳達過來。

    他的想象毫無用處!

    寧長久慘哼一聲,看了一眼持續黑化,向自己走來的襄兒,連忙抹去了婚書之名,離開了夢。

    不可觀中,寧長久重整旗鼓,再次寫了趙襄兒的名字。

    這一次,他學聰明瞭些,在棋盤上與襄兒下出了一個‘三劫循環’,兩人就此作和,襄兒也避免了黑化。

    成功度過了這局棋後,寧長久誠心誠意地誇她棋力大漲,隨後說頭有些疼,想出去走走。

    趙襄兒問要不要陪他,寧長久委婉地拒絕,表示自己只是隨便走走。

    將襄兒連哄帶騙地穩住了之後,寧長久逃也似地離開了三千世界。

    他知道,只要他們在一起,襄兒黑化是遲早的事,他必須離開三千世界,從這個夢裡,前往不可觀,找到師尊!

    之所以選擇襄兒的夢,是因為襄兒無法離開三千世界的範圍,若是其他人,滿世界追殺自己,自己未必可以逃掉……

    寧長久離開了三千世界,從夢中的西國向著夢中的不可觀走去。

    如果直接走去不可觀,那他這般拐彎抹角似乎也沒有意義。

    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見師尊呢?

    寧長久再次思考並嘗試起來。

    這是夢境,他可以做到許多平日裡做不到的事。

    第一次,寧長久編織了一個孔明燈,將婚書放在孔明燈裡,於萬妖城中放燈,讓燈一點點上浮,飄至不可觀中。

    燈過雲過霧,被長風託著送入庭院,然後被師尊打了下來。

    第二次,寧長久坐了個紙鳶,將婚書系在紙鳶上,讓風託著它浮到不可觀中。

    師尊將一塊石頭綁在了紙鳶上,紙鳶難以承重,也帶著婚書從天上掉了下來。

    寧長久忍無可忍,放棄了浪漫婉約派的作風,越來越激進。

    他張弓搭箭,將婚書綁在箭上,射向葉嬋宮。

    葉嬋宮接過箭,取來古琴,以古琴為弓,將箭射了回去。

    寧長久不服輸,這一次,他更加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