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陸 作品

第51章 魚湯

    天矇矇亮。

    淮山才驚叫了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胸口起伏著,他反手抹了把後脖頸,溼漉漉的,全是汗。

    在這深秋的夜裡,他竟然叫噩夢驚出了這麼多汗。

    淮山爬下床,顧不上冷不冷的,提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咕嚕咕嚕喝。

    那壺中本就只有一半水,他全喝了,尤覺不夠,又不願意去廚房,只能作罷。

    重新躺倒,淮山滿腦子都是那個夢。

    黃通判跟瘋了似的,一遍遍咒罵他,要跟他同歸於盡。

    那樣子,實在有些唬人。

    他揉了揉胸口,還記得夢裡那個渾身發軟、使不出勁兒來的滋味,知是夢,又醒不過來……

    彷彿有什麼壓住了他……

    是了!

    婆子們把這種狀況,叫做鬼壓床!

    想到這兒,淮山趕緊罵了兩聲“晦氣”。

    輾轉反側著又睡了會兒,到底不踏實,待外頭有些人聲動靜了,他便起身了。

    隔壁住的那戶也起了,那家的婆子與淮山的老孃熟悉,算是半個姨,見他出來梳洗,不由眯著眼道:“你小子昨夜幹什麼了,臉色怎的這麼差?”

    淮山對著盆裡的水照了照,看不太清,含糊回道:“沒睡好,好像有人進我屋子罵我嘞。姨半夜沒聽見什麼吧?”

    “渾說什麼呀,什麼動靜都沒有,”那婆子笑了起來,“大半夜的,哪個不睡覺來罵你?你昨晚上吃醉了?能由著別人罵還不還嘴?”

    “也是,”淮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扔了帕子,湊過去說了自己情況,“我渾身骨頭都有些痠痛,是不是真叫鬼壓床了?”

    婆子忙不迭道:“就是!”

    淮山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他今兒不當值,胡亂塞了兩口早飯,就出門去了。

    順平伯府的院牆上,黑檀兒抬起了頭,穩健著小跑了幾步,跟了上去。

    熙園中。

    溫宴眯著眼,在床上緩了好一陣。

    聞了那藥粉就是如此,青梅只能用來醒神,帕子擋不了全部,一旦沾床睡下,也是昏昏沉沉,手腳發軟。

    歲娘進來伺候,見溫宴疲憊,只當是昨夜歇得太晚了。

    她是個急性子,昨晚離開小巷後,就忙追問進展,想知道姑娘有沒有撬開那淮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