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風 作品

第24章 偷吻



隔了好一會,赫巡慢吞吞挪了一下手臂,伸出手來,碰了碰雲楚的肩頭。




但那聲音低的根本不像是在叫人起床:“…喂,別睡了。”




等了半天,雲楚仍毫無動靜,赫巡移開目光,又低聲說了一句:“…怎麼哪你都敢睡。”




言罷,赫巡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萬般無奈的站起身,輕輕將雲楚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之上,還順手替她蓋上了被褥。




在他將要起身時,床上的少女卻無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她雙眸緊閉,即便是睡夢中仍舊是一副不大開心的模樣。可她抓他的力道,卻一點也不小,赫巡動作頓住,如若不是對她有幾分瞭解,幾乎都要以為她是故意的了。




赫巡試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他擔心會給雲楚驚醒,所以力道也不大,誰知沒動幾下,她居然抓得更緊了。




赫巡:“……”




他忍無可忍,道:“雲楚。”




恰逢此時,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斂聲的聲音響起:“殿下,宋大人求見。”




赫巡捏住少女的手腕,稍微用了點力強行掙脫。然後闊步向前,走到門邊打開了門,斂聲見到赫巡便垂眸稟報:“殿下,方才——”




話還沒說完,赫巡便抬手示意他噤聲。




斂聲一愣,這才想起方才雲楚姑娘進去之後還未出來,看樣子難道是睡著了。




殿下這般是擔心給她吵醒嗎?




斂聲清了清嗓子,看殿下仍然衣冠整齊,也不想是剛做完某些事的樣子。他努力忍住想要往裡看看的衝動,挪到了一旁,放低聲音詢問道:“殿下,還讓宋大人來這邊嗎?”




赫巡關上房門,道:“去別的房間。”




月明星稀,雲府宅院寂靜無比,即便是夜晚,府宅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




此次前來接赫巡迴京的多數是東宮陣營的人,刺殺太子之人仍無蹤跡,但朝野內同東宮對立的勢力也就那麼幾個,並不難猜。




他此次這樣聲勢浩大的回京無疑是在告訴暗中窺伺的每一個人,此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宋則安是赫巡母系那邊的人,身系一品,股肱之臣,是當今聖上的左膀右臂。此次叫宋則安過來接赫巡迴京也足以體現帝王對這位年輕太子的重視。




赫巡母親是當朝皇后,但因病早逝。生前育有二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兄長,先太子就是他的兄長。




但世事難料,兄長意外離世,赫巡在兄長過世以後被冊封為儲君。他幼時由皇帝親自撫養,自小便驚才絕豔,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又是嫡出正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但後位空懸多年,如今後宮又被殷貴妃獨攬大權。殷貴妃的父親是三代朝臣,兄長是僅次於宋則安的鎮國將軍,她膝下的七皇子也正是適齡,朝中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形成幾派陣營,這些年越發蠢蠢欲動。




皇帝病弱之軀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想順利登上帝位,他就必須要穩固自己的勢力。




赫巡到時,宋則安已在房內等他,見他過來,站起身來向赫巡行禮。




赫巡抬手虛扶了一下,淡聲道:“舅父免禮。”




他將身上鶴氅隨手遞給一旁候著的太監,宋則安年歲雖已逾五十,但依舊丰神俊朗,挺鼻劍眉,身上有股沉澱下來的肅殺。




他語調關切,道:“殿下的傷可好一些了?”




赫巡道:“早已無礙,舅父放心。”




宋則安過來主要是與赫巡商討進京之後如何應對那些越發大膽的七皇子一派,但待到兩人談論到差不多時,宋則安忽而記起今日赫巡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來。




不怪他如此,實在是赫巡這些年從未同誰親近過,這位年輕的太子於政事上天賦極高,但於男女之事卻尤為潔身自好。




他便特地提起問了一嘴。




赫巡只隨口道:“在湫山救過我的一個小姑娘,膽子比較小。”




“殿下要帶她回京嗎?”




赫巡並未多做考慮,直接道:“她不跟我走。”




宋則安點了點頭,思慮片刻後,還是開口道:“娘娘去世的早,殿下也莫怪臣多言。殿下您心中,可有合適的太子妃人選?”




大業未成,聯姻無疑是是一條捷徑。




赫巡沉默片刻,道:“孤並未考慮過這些。”




宋則安看著赫巡的臉色,試探著道:“臣在京城時,曾聽陛下提起過沈家二姑娘,似有意賜婚於你們二人。”




沈家的二姑娘名喚沈袖,沈家嫡女,端莊秀麗,頗為受寵,算起來是赫巡的表妹。放眼京城,也是太子妃的合適人選。




不止如此,周所周知,這位二姑娘傾心赫巡已久,這門親事若是成了,也算是天定良緣。




赫巡方才所言不假,在此之前他的確未考慮過娶妻的問題,但他身為太子,娶妻的確是要慎重,照拂多方面的利益,故而並未作答,只道:“回京再議吧。”




話到此處,宋則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但他也並不擔心。




赫巡向來是個理智的人,且不說他並無心儀的女子,就算是有,他也不是囿於小情小愛之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再做什麼。




*




等到赫巡從外面回來時,已是亥時末,他料想雲楚應該是醒了,可推門進去時卻發現少女仍然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方才給她蓋的被子還被她踢到了一旁,此刻正蜷縮著身體。




赫巡原本不想管這個睡覺這麼不老實的人,叫他給她蓋第一回被子已然是紆尊降貴,絕不可能再有這第二回。




他站在床邊,看著霸佔了整張床的雲楚。




這人可真有意思,來到他這向他訴一頓苦,之後還要睡他的床。




赫巡雙臂環在胸前,只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清了清嗓子,試圖再次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