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0 章

　谷爺爺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對方的臉上還帶著稍許病容，年輕沒有傲氣，是難得罕見的心性。在kid工作的這段時間門,維修室裡出入的除了沈老闆就是江教練，他知道kid維修室裡還有一個維修師,但因為生病住院一直沒見到。　年輕最怕倨傲，谷爺爺早年也在零件工廠幹過很多年,見到過很多心高氣傲的年輕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這個站得筆直謙虛懂禮的年輕人,只是第一次見面他就有了非常大的好感。　谷爺爺也禮貌回應，簡單做了自我介紹,而後直接進入工作:“幾臺機甲外裝甲的損傷已經修復了。季青鋒的賽級機甲在丘津損壞後一直沒修,他那臺的機甲的設置應該都是你的手筆,我就簡單做了點檢修，大頭的工作沒碰，只能交給你。”　應沉臨應了聲好,隨即就要去旁邊拿維修工具。　頂上的江思淼見狀立刻道:“沉臨,剛出院呢！把維修工具放下！”　應沉臨已經拿起了機械鉗,仰頭說道:“我不動右手,不會很久。”　“哎呀三水，讓沉臨待一會不礙事。”　“就是啊，在醫院待一個月，是我都悶死了。”　“走啦，不是讓我們把汙染區的資料給你嗎？”　這哪裡是久不久的問題,沈星棠回來要是知道這人一出院就進維修室總要氣瘋。江思淼在維修室門口處來回走動，正猶豫要等在這看看還是直接把人拉走，“等會,我再看看。”　這時候旁邊站著的男人說道:“我幫你盯著好了。”　江思淼聞言，詫異地看向遊溯。　“你不是要去整理汙染區資料嗎？”　遊溯語氣淡淡:“我不去訓練室，幫你看一會。”　江思淼猶豫了半會，最後還是交代遊溯一定要及時把人拽出來。　遊溯淡淡地應了，看起來是答應了。　kid其他人在維修室待了一會，沒待多久就走了。人都走完的時候，程序臺底下寬大的維修室內似乎才真正開啟工作。遊溯沒進維修室，他就站在高處的程序臺上，往下看的時候一覽無遺，兩個維修師站在一起，拿著手中的數據板一一討論著。　年輕人臉上帶著幾分認真，似乎在工作上他從來沒有馬虎過。　提奧適時開口道:“我還沒修吶，你提醒提醒他呀。”　“急什麼？”遊溯垂眼看著，應沉臨已經上了機甲。　提奧在旁邊幹生悶氣，它獨自鬱悶了一會。　忽然聽到遊溯問道:“他那臺機甲最近沒回應了嗎？”　“嗯？信號還是在的，沒進入休眠。”提奧解釋道:“可能是存儲的精神力不夠用吧，應沉臨不是不能給它補充精神力嗎？就只能省著用了，要不精神力耗完它就只能再次進入休眠了。”　“你那天給他遞小紙條的時候不是說了機甲的事嗎？”　遊溯:“說了，他估計也知道現階段不能再動用精神力。”　提奧嫌棄道:“哎呀好麻煩，你還遞小紙條說，你不會光腦上跟人家說嘛？”　說到這它突然想起什麼，“啊遊溯，你該不會沒他的私人通訊號吧？”　遊溯:“……”　“你可以不說話。”　提奧:“你就是沒去要人家的通訊號！”　遊溯沒搭理腦海裡提奧聒噪的聲音，精神力消耗是一回事，還有就是機甲儲備的能源。　淵那臺機甲在沒有應沉臨精神力啟動的情況下，很難變回原型進行能源充電，可現在反倒是精神力消耗較快，在能源方面淵好像沒有出現不足的情況。　排除其他可能，那就是淵的自主充能。　恐怕跟應沉臨當時發熱的那個存儲器有關，那個存儲器裡放著某樣東西。　異能晶嗎……？　遊溯漫不經心地思考著。　應沉臨沒去關注高處的程序臺，他跟谷爺爺把季青鋒的機甲情況重新梳理了一下，制定了新的維修計劃。當時在丘津被猩猩抓斷的右腿確實有點大問題，修復是不行了，只能重做季青鋒的機甲右腿。　重做右腿就需要大量的材料，幸好kid這段時間門收穫頗豐，重做部件問題不大。　“一小時了。”工作到一個段落的時候，谷爺爺提醒道。　應沉臨停了一下，就聽到谷爺爺說道:“現在時間門充裕，身體才是本錢，去休息明天再來，機甲在這跑不了，你要是倒下就得不償失了。”　“上邊還有人在等你呢。”谷爺爺拿過應沉臨的手裡的機械鉗，“明天再來。”　應沉臨才注意到遊溯站在維修室門口。　遊溯看著時間門，在時間門即將走到一小時的時候準備下去把人帶走，結果就看到應沉臨從底下的維修區出來。他微微挑眉，見人走過來開口道:“不忙了？”　“休息，明天再來。”應沉臨回答完，想到谷爺爺的話，又問道:“……你在等我嗎？”　遊溯的視線停在應沉臨的臉上，而後道:“走了。”　那就是在等他了。　應沉臨跟上他的腳步，離開維修室的時候微微瞥向底下。　同樣的叮囑似乎在很久以前也聽到過。應沉臨在前世kid維修室裡，因為身體有礙，出入維修室的時候經常受到其他維修師的關照，老師傅是說得最多的一個，勸他離開維修室的時候也是同一套說辭。　——身體是本錢，休息了，明天再來。　接下來幾天，應沉臨正常作息，正常出入維修室工作。　kid的寢室區多住了幾個人，往裡的位置是谷爺爺跟谷小天的住所，還有最裡面的兩個房間門被艾裡克醫生改成了醫療室，這幾天一直往基地裡搬醫療儀器。　艾裡克的性格確實有點古怪，經過醫療室的時候偶爾能聽到醫療室內的鬼哭狼嚎，嚎得最狠的是季青鋒。　其他機甲師對他退避三舍，應沉臨卻覺得對方的古怪歸古怪，對待治療還是頗為認真。　應沉臨每天都要到他那裡進行一次檢查，以前每天都要注射的針劑被他調整到新的劑量。　“你可不能一次注射兩針。”艾裡克醫生說道:“右手的機械神經看起來跟人體的神經沒什麼區別，但是仿真的血管到底跟人體血管不一樣，機械有超強的耐受，人的血管可是很脆弱的。”　他指著應沉臨機械臂往上泛青的皮膚，“過度注射不好，我給你換成別的針　劑，日均一次，睡前注射。”　從醫療室離開，應沉臨就去維修室。　沈星棠經常不回基地，曙光星系這段時間門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星網上有各種各樣捕風捉影的消息。維修室裡就只剩下應沉臨跟谷爺爺。　機甲聯賽停賽也就意味著維修的時間門被拉長，這對於他們kid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原先kid的機甲所用的材料大多數都是a+賽級材料，實際上還有往上推進進步的空間門，這次獲得材料的也不止是他們基地，估計疾風跟yds那些大基地也會根據情況進行調節。　在材料充裕的情況下，機甲整體部件的升級要做，還有新武器的更換也可以安排上日程。　只是他在提出機甲部件升級的時候，谷爺爺提出了他的意見。　“基地的零件是你改良的吧？”谷爺爺來kid也有一段時間門，這段時間門進行維修的時候也會用到零件，也就注意到kid倉庫裡那些與市面上不一樣的零件，“你改的時候利用的是精神力的二次重塑，這樣的重塑有弊端，那就是經過一次重塑之後再也沒辦法再對這個零件進行改良。”　應沉臨沒有否認，“是的。”　他知道這樣的弊端，因為他所使用的技巧是後來零件科技成熟之後一種淬提零件性能的辦法，說是辦法，其實是後來維修師人人皆知的精神力手段，谷爺爺在前世簡單教了他一點，應沉臨就利用這種手段進行改進，把零件打磨成自己滿意的精度再進行組裝，漸漸成了他的習慣。　他是因為日積月累的打磨才能磨至這樣的精度，可他這樣的手段只能給自己使用的，像他把方法交給建衡，可在建衡那麼多工程師的努力下，精度也只是提高了一半，說明這種辦法存在侷限性。　“你應該看過我那個零件，為什麼不留著零件研究呢？”谷爺爺問道。　在看到倉庫裡那些零件的時候，谷爺爺就知道當時在醫院把零件送還給他的年輕人是應沉臨。　“零件在我手裡沒有用處，我只是一個維修師，沒有從事零件研究，打磨零件也只是因為常年的習慣。”應沉臨沒有隱瞞，如實說道:“您的零件留在我手裡只會蒙塵，歸還於您才能發揮這零件的用處。”　谷爺爺看著他，他嘆了口氣道:“我進行過這樣的研究，其實你的方法是對的，只是你的方法在第二步，也就是精煉零件的最後一步。這樣的　操作不可逆，但如果是在進行最後一步操作之前把零件的精度往上提一個層面，再使用精神力打磨，那麼你這個做法會使零件產生更高的精度。”　“你說要提高機甲部件的性能，要不試試我那個辦法，可以在你使用精神力打磨前再提一點性能。”谷爺爺說完還拿了個數據板給應沉臨看，那是他使用這技術改良的一小部件。　應沉臨接過數據板，認真看著。　數據板上的信息很明確，呈現出來的部件有精度上升的表現，雖然只有小小的1%，但是這種提升是可升級的，是真正的可成長性操作。　應沉臨是個維修師，他的零件知識是在維修知識學習中輔修的，半路出身，他沒有自信去推動零件改革。　在零件知識的儲備上，他遠不及谷爺爺的高就。在看到這個數據板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個數據板上的數據對於現今時代零件技術的影響會有多大。　谷爺爺把東西遞出去又有點後悔，他遲疑道:“但不弄也行，我那個辦法也未必能提多少，也太浪費時間門了。”　“不浪費時間門，可以試。”　應沉臨把數據板交還給他，認真說道:“您不是說我們的時間門很充裕嗎？而且您那個零件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谷爺爺稍稍一愣，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零件的價值。　這種價值不是單純的功能性價值，而是更深入的另一層面的價值。　他失笑道:“但我研究了很多年，一直在原地踏步。”　“您的研究沒有原地踏步，只是需要大量的樣本，kid能提供的樣本跟人力太少了。”　應沉臨鄭重說道:“我想給您介紹一個人，他可以協助您完成這個研究。”　谷爺爺聽到這，有點雀躍又擔憂麻煩:“還是算了……我是來kid幫忙的，哪有時間門去弄這些。”　“不麻煩，他現在應該就在樓上。”應沉臨把手頭的工作放下，“是租kid大樓的建衡周老闆。”　“周老闆很愛才，您應該也聽過建衡科技的名聲，您可以跟他談談，有任何的問題，我都可以幫您解決。”應沉臨認真說道:“您的技術不該默默無聞，它是這個時代的瑰寶。”　谷爺爺聽到這句話愣住，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應沉臨已經聯繫上了周老闆。　周老闆這段時間門出差，正巧就在天狼星，一接到應沉臨的通訊，馬上就說過來。　谷爺爺沒想到應沉臨這麼快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他是知道建衡公司的，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技術居然可以跟這樣的大公司合作。他沒有拒絕應沉臨的好意，這個技術是他多年的心血，如果有能繼續研究下去的可能，他肯定不會放棄。　所以當他跟周老闆以及其他研究者提出技術概念的時候，一下子就引起了多個工程師的贊同，周老闆更是當場就要跟他簽訂合作合同，願意給他組建專門的實驗室研究。　沈星棠回基地也聽說了這件事，還讓谷爺爺放寬心，說是合同上所有問題都可以找她，“老周人不錯的，幫了我們kid很多。您也不用太拘束，正如沉臨說的，如果您願意繼續研究這個技術，對於整個曙光星系來說獲益匪淺。我是生意人，您的技術對kid也所有幫助，所以不用擔心麻煩，儘管去做就行。”　聽到沈星棠這麼說，谷爺爺最後那點顧忌也就沒有了。　合作沒有谷爺爺想象中那麼困難，周老闆給了他充足的時間門。　而且他也不需要時時刻刻盯著進度，平時可以繼續在kid裡幫忙，定期推動項目進程就可以了。　谷小天聽到這樣的進展，小心翼翼地問:“爺爺，我們是遇到善人了嗎？”　“嗯。”谷爺爺認真說道:“我們遇到了很多善人，所以我們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知道嗎？”　等到合同簽訂下來，開始組建實驗室的時候。　谷爺爺都沒想到他只是在維修中提出自己的一點建議，那個年輕人卻願意幫助他做到這一步。　他蹉跎半生的時間門，沒想到會在這個年紀遇到這些貴人。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谷爺爺　在機甲部件的性能提升上提的建議也漸漸多了，他沒有像原先那麼拘束，人也自信，一些小的細節也不嫌麻煩願意嘗試，提出的很多建議都給了kid機甲部件升級提供了很多幫助。　在kid其他人外出忙碌的日子，應沉臨每天都跟谷爺爺泡在維修室裡，谷爺爺去研究提高機甲性能，他就著力於機甲的武器研究。　這次收穫的異能晶很多，有些異能晶對他們基地的機甲來說沒什麼用處，普通的材料可以丟到星網店上去賣，高級的異能晶可以交由天狼星的拍賣場拍高價補貼基地其他支出。　武器的設計他已經有思路，當初沙蜥的異能晶打造的武器進度剛走一半，這次在丘津收穫的八條藤跟小猩猩的異能晶卻讓應沉臨有了新思路，八條藤的反傷異能跟小猩猩的空震異能讓他想到了為霍焱打造新武器的可能。　鋼翼鳥的風系異能晶要留，還有他跟遊溯殺的s級速力變異的異能晶也要留……但大猩猩的腦域強化異能在武器上沒有用途，相反一些科技公司很喜歡用這種異能晶來打造智能系統，這枚異能晶受到很多人關注，最後沈星棠沒賣給其他星域慕名而來的公司，而是賣給了建衡科技的周老闆。　沈星棠每次回基地想要幫忙的時候，見到維修室裡的兩人，都把一大一小趕回去休息。　江思淼打著哈欠說道:“你每次回來都忙著趕人睡覺。”　“那不然呢，一個老人一個病人，我僱人都良心不安。”沈星棠捏了捏眉心，想到此處又笑了下:“思淼，你說我們基地是不是開始轉運了？”　江思淼:“早就轉運了，從你把大金山挖回來的時候。”　“什麼叫挖回來，金山自己往我們基地門口來的。”沈星棠拿著基地最近的財政支出，“老周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錯，一有高級材料就來問我要不要。”　“哎，沉臨丟過來的材料太多了，咱們那個客服小張最近也懈怠了，每天晚上我給他發消息總是隔半天才回我。”　一提到網店的客服，江思淼就說道:“人小張也很盡職啊，你也得想想咱們這段時間門產出的材料有多少？小張一個人能忙得過來也很厲害了。”　沈星棠點頭，“那回頭給他漲薪吧，這樣的好員工不多了。”　她說著，目光卻停留在光腦上的兩份文件上。　其中一份是機甲聯盟賽制改革的文件。　江思淼看到新賽制的文件，“消息已經下來了嗎？要動醫療機甲了？”　“基本上是確定了，不出意外就是這兩年，具體的賽制還在商議，推進程度得看星盟總部。”　沈星棠微微皺眉，“醫療機甲的事很多基地早有準備，其他的星域早早就暗中培養了醫療機甲師。這樣的賽制的運行，不利的只有我們這些弱小的星系，因為我們從來沒有過增加醫療的體系訓練。李主席為了曙光，申請停賽其實也是給曙光爭取了時間門。”　“練兵的機會不多了。”　沈星棠看著另一份文件，上邊寫著[科里亞汙染區]，她冷聲道:“可有些人就喜歡欺負弱小。”　-　疾風基地裡，張哥一張臭臉坐在疾風基地會議室裡。　這段時間門kid的材料超乎他的想象，事情太忙幹不過來，最後只能調動幾個基地的員工幫著kid整理材料。找yuan的事他放棄了，甚至決定幹完這個月就辭職，還沒等他提辭職，就收到kid老闆的漲薪通知，心裡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kid吝嗇資本家終於有了點良心，看著那漲的一千星幣他居然有一點點高興。　[沈星棠:小張最近辛苦了，下個月繼續努力啊！]　[沈星棠:也別熬太狠，多注意身體。]　……　張哥:……什麼鼓勵式企業文化，沈星棠這個女人太嚇人了。　其他機甲師來開會的時候就看到張哥有點猙獰的笑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人最近的精神狀況是不是需要基地醫生干預。　戚司城微微皺眉:“他這段時間門確實有點不對勁。”　趙樂傑:“中年男人，總有那麼一段時間門。”　張哥見到會議室裡的人來齊了，把光腦放到一邊，最後才調開了會議室的虛擬屏，“黑洞引起的暴|亂在曙光星系持續了將近三個多月，星系內部的汙染區問題容易解決，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關於邊緣汙染區[科里亞]汙染區。”　一提到科里亞汙染區，戚司城的眉頭隱隱皺起，“我記得是我們曙光與第二星域的邊緣汙染區吧？”　“是的，因為這個汙染區的地理位置特殊，主席一直在與第二星域交涉，科里亞的五分之二的區域是屬於我們曙光星系，只有五分之一在第二星域複利星系，另外五分之二是屬於公共邊境。”　“科里亞的資源一直很豐富，黑洞的暴|亂也影響到它，它裡面的s級汙染源報告是最多的。”張哥繼續說道:“主席也因為想把資源留在曙光，一直婉拒其他星系提出的合作意願，誰知道第二星域的人以曙光清剿汙染物進度慢為由，強行插入這個汙染區的資源分配，就利用他們邊緣地段五分之一領土。”　趙樂傑暴脾氣上來了，“他們那五分之一根本不算好嗎？而且星盟早就把科里亞的管理權給了曙光。”　“是，但是沒辦法，曙光星系太弱了。”　張哥認真道:“主席已經爭取了很多，但邊緣的規則太模糊了……主席不想讓這個資源讓給第二星域，所以向曙光幾個機甲基地發出了任務請求。”　與此同時，kid基地裡。　沈星棠把一則任務消息通過狹窄訓練室的虛擬屏播放，她拍了拍虛擬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第二星域想來搶我們資源，我們也不願意把資源讓出去。”　“所以我們要跟他們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