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疏 作品

232.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重逢(二更合一)……

 沈青黛愣了一下,搖搖頭道:“不必了。”

 等到了車站,沈青黛望了一眼正好奇地四處張望的兒子,低聲叮囑丈夫道:“以後離陳紀延遠一點,他的眼神不像好人。”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不想汙了孩子的耳朵,但是聽在蘇瑞慶眼裡,仍舊覺得不啻於往平地上扔了一個地雷。

 即便妻子說的隱晦些,他也立即就反應了過來,為什麼青黛在走之前都不願意和韋大姐打一個招呼?更甚者,他想,青黛後來之所以會鬆口去漢城,大概也和陳紀延有關。

 這個認知,讓蘇瑞慶心裡直冒涼氣。

 他幾乎是看著陳紀延長大的,還一度和青黛倆個合計,把陳紀延介紹給愛立。

 就聽妻子道:“瑞慶,以後你萬事當心點,如果實在熬不下去,想想我和伊利還在等著你呢!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也會追著你跑的,你聽到了沒有?”

 蘇瑞慶點點頭,向妻子承諾道:“好,青黛,我一定好好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和伊利的!”他的青黛,他從年少時期就一直護著的姑娘,性子直,脾氣又差,他交給誰,都不會放心的。

 一直到火車開遠了,蘇瑞慶才緩緩地往回走。回家的時候,遇到騎著自行車下班的陳紀延,看到他,就從自行車上下來,和他打招呼道:“瑞哥,你今天也這麼早下班?”

 蘇瑞慶腳步都沒有停一下,冷著臉從他跟前走了過去。

 陳紀延還有些奇怪,喊了兩聲:“瑞哥,瑞哥?”

 回到家,陳紀延就把這事告訴了媽媽,韋嬸子道:“哦,可能瑞慶今天心情不好吧?也可能是覺得自己是‘反`革命’,怕連累了你,所以不想和你打交道,你別記到心裡去,我們兩家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了。”

 “媽,我知道的,就是前兩天瑞哥看到我還熱絡的很,今天怪奇怪的,對了,媽,你這兩天看到伊利和沈大姐了嗎?”

 韋嬸子切菜的手頓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問道:“紀延,你怎麼三天兩頭問青黛啊?”

 陳紀延笑道:“媽,我不是想著蘇家最近出了事,所以多問你兩句嗎?看那邊需不需要幫忙。”

 韋嬸子一邊切菜一邊提醒兒子道:“你這樣可不好,叫瑞慶聽到了,要不高興的,你也不是十來歲的時候了,眼看自己都要成家的人了,說話得注意點分寸才是!”

 陳紀延臉上的笑意,微微退了下去,點頭道:“好,媽,我知道了。”

 韋嬸子“嗯”了一聲,心裡卻微微嘆氣,自從那天兒子在巷子裡和青黛聊過天以後,青黛就再也沒登過她家的門,她心裡就隱隱有些猜測,是不是兒子的心思,被青黛知道了?

 要真是這樣,那可不得了,青黛向來是眼裡揉不下沙子的人,要是知道了紀延的心思,怕是跟她都會劃清界線。她這時候才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得必須早些把紀延勸轉過來,不然以後怕是會出亂子。

 韋嬸子壓根不知道,沈青黛不光是眼裡揉不得沙子,她還警惕心非常高,一旦察覺到惡意,立即就退避三尺,連日裡收拾了行李家當,悄悄帶著兒子到漢城去了。

 3月28日,愛立一早就和鐸勻來到火車站接小姨和伊利,眼看著離十點越來越近,愛立也越發焦慮,問鐸勻道:“小姨都說好了過來的,應該不會變卦吧?”

 樊鐸勻安慰她道:“不會的,小姨要是不來,肯定會提前給我們拍電報,既然說了過來,就肯定會過來的。你別急,還沒到點呢!”

 愛立點點頭,在緊張和焦慮中,終於看到了小姨和伊利的身影,倆個人帶了很多行李,大的像是寸步難行,小的都快被背上的大包給蓋沒了,愛立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就和樊鐸勻進去幫忙。

 小伊利看到她們很高興,和愛立道:“姐姐,我媽前幾天說帶我到漢城來住幾個月,我一開始都不相信是真的。”

 愛立把他身上揹著的大包拿了下來,剛背到自己身上,就不由皺眉道:“伊利,你怎麼背這麼重的包,你在長身體呢!”

 小傢伙驕傲地挺了挺胸脯道:“我是小男子漢,我要幫媽媽忙。”

 沈青黛也道:“實在是沒有辦法,來的時候,你們姨父送上火車的,我都不知道有這麼重,想著也就讓伊利背一會兒,你們肯定來接的。”沈青黛也心疼兒子,但是又不放心讓兒子留在原處看行李,只好讓兒子背了一個,趕快到出站口來。

 樊鐸勻也接過了沈青黛身上的一個大包和手上的兩個箱子,饒是他都覺得沉的不得了。沈青黛和她倆道:“還好你倆來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到你家去。”

 愛立都懷疑,小姨是不是把自己能帶走的家當,都帶了過來?

 事實確實如此,蘇瑞慶覺得自己現在是“現行反`革命”,家裡的東西怕是放不住,讓妻子能帶的都帶走,家裡餘下的東西,夫妻倆都做好了不要的準備。

 愛立和樊鐸勻直接把小姨帶到了甜水巷子這邊,沈玉蘭已經在家裡做了一桌子菜,正等著她們回來,一聽到院子外頭有人敲門,立即就跑了過來,望著妹妹忍不住緩了口氣,“青黛,你可算是來了。”又問小外甥道:“伊利,坐火車累不累?”

 “大姨,不累,我在媽媽懷裡睡了一覺,醒來天就亮了,我還沒看夠呢,就下車了。”

 沈玉蘭笑笑,摸了摸孩子的頭,和妹妹道:“你先去洗把臉,馬上就能吃飯了,我再燒個湯就行。”

 沈青黛點點頭。

 等吃完飯,樊鐸勻帶著伊利出去玩,沈青黛才和姐姐、愛立道:“這回也算是我連累了瑞慶,他有個同事叫張豐澤的,是我們以前在大學裡的同學,當年也追求過我,我沒有同意,我和瑞慶結婚以後,以為這事就翻篇了,但是這次瑞慶在會上說錯了話,他一直揪著瑞慶不放,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沈玉蘭道:“這也怪不到你身上,遇上小人,也是沒辦法的事。再怎麼提防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