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聽他說完,餘鍾琪立即接話道:“可不是,要是那樣,也太氣人了,這個年頭,連知識的署名權都可以被剝奪了。”




樊鐸勻問道:“最終處理結果出來了嗎?”




符遠道:“取消參賽資格,上報華國紡織工業部和所屬單位,以後想從事研究員的工作是不可能了,檔案上肯定也是要記一筆的。”




沈愛立想,以後在這個領域可不會再遇見謝微蘭了,大概率兩個人也很難再見面了。她對謝微蘭的觀感並不好,現在每每想起,都覺得心裡梗得慌。




和樊鐸勻感嘆道:“沒想到不過一週多的時間門,謝微蘭就從高臺上掉落了下來,我一開始和鍾琪還是很羨慕她的。”




沈愛立不過是有感而發,並沒指著樊鐸勻回她,卻不想聽到旁邊的某人道:“就算她沒有抄襲,沒有身世的問題,你也不比她遜色半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你看見了她的,我看見了你的。”




這事要是鍾琪和她說,她可能會驚呼一句:“嗚嗚嗚,情人眼中出西施!”然而,此時她只能面不改色地道:“感謝小樊同志對我的信任,我會繼續努力的!”




心裡卻在默默嘆氣,忽如其來這麼一段,誰受得了啊啊啊啊啊!!




樊鐸勻卻是真的這樣認為,他認識謝微蘭的時間門要更長一點,早在京市國棉廠調研的時候,那時候對謝微蘭的印象似乎是一位工作比較勤奮的女同志,然而對工作並沒有愛立的這種熱情,對於研究,也不如愛立這樣熱愛。




在他心裡,愛立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




對此毫無知覺的沈愛立,晚上躺在床上,才忽然意識到明天下午大家就要分別,心裡忽然湧出一點不捨,輾轉反側半晌,轉身喊了聲:“鍾琪,你睡著沒?”




“沒有,我在數數呢,今天晚上太開心了,有點睡不著,”說到這裡,轉身過來和愛立道:“沒有想到,最後謝微蘭真的被處分了,我都以為她能躲過這一劫了。”




“是,我也以為她能躲過去,畢竟連被剽竊者都說是兩人合作的。”




餘鍾琪問道:“你說這陳先暉圖什麼,他家裡人知道怕是得氣死吧?”




沈愛立卻是知道陳先暉做這件事,家裡肯定完全不知情的,當時韋嬸子和陳紀延還挺氣憤的,要是得知陳先暉發電報過來給謝微蘭作證,怕是下巴都要驚掉吧!




沈愛立想想,都覺得又是一出家庭鬧劇。




她都好奇,謝微蘭用什麼打動了陳先暉,讓他將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讓人,而謝微蘭如果答應了人家的要求,現在這種情況,她能不能辦到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餘鍾琪忽然有點神秘地問道:“哎,愛立,明天下午咱們就都回去了,你,你和樊鐸勻告別沒有?”




沈愛立好笑地望了她一眼,“鍾琪,你還真是把湊合我倆當成件事在關注啊,”想到這裡自己也嘆氣,“還沒有呢,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她也能感覺到樊鐸勻的意思,但是每次他稍微露一點苗頭,她就本能地有點想逃避。




總感覺有點奇怪,她直覺樊鐸勻這次好像是衝著她來的,但是他們之前明明好幾年都沒有聯繫了,難道就因為樊多美的一句話,她的一封信,他就像赴一個老朋友的約一樣,千里迢迢地從海南跑到申城來看她?




更別說,她自認為那封信無論是用詞還是語義,都是相當疏離客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出於禮貌性的感謝。




所以,沈愛立不能明白樊鐸勻對她這位老同學的熱情和好感來自哪裡?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相處起來,自己會感覺這個人很熟悉,好像以前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好像以前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




同是原主認識的人,葉驍華給她的感覺就很新鮮,她經常驚歎想不到葉驍華是這樣的性格,但是對樊鐸勻就沒有,她好像能理解他的一些行為和做法。




沈愛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某個記憶的盲區。




餘鍾琪道:“這次分開,下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其實,我感覺能不能再見面都是一個問題。”




不僅是公共交通的不方便,還有對方身份境遇的問題,眼下一分別,誰都說不準下回見面是什麼時候,還能不能見面?




想到這裡,沈愛立也有點焦慮,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是又覺得自己束手束腳的。她默想了好一會,忽然覺得,可能是她本身對親密關係有點抗拒。




她幼年見過太多次父母的分歧和爭吵,對於婚姻和感情,似乎是出於本能的抗拒。




晚上沒有睡好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沈愛立又頂著黑眼圈出門,郭景泰笑道:“愛立同志,難不成是近鄉情怯,一晚上沒睡著?”




沈愛立點頭,“差不多,數羊數了一晚上,最後腦子裡都是羊肉湯、烤全羊、羊肉串的畫面,餓了半夜。”




鍾琪拍拍她的肩膀,“姐妹,我對你無話可說,”她滿心都是想著此去路途甚遠,從此“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的傷感,而她的姐妹,只想著搞笑!




正聊著,就見賀之楨過來和樊鐸勻打招呼,說有點事想諮詢下樊鐸勻。




樊鐸勻跟著賀之楨往沙發區走了幾步,就聽賀之楨問道:“樊同志,聽說你和謝家很有淵源,謝同志這次的事,還請代為說明一下情況,我們是秉公處理的。”謝微蘭的身份比較特殊,這也是賀之楨之前隨藏季海拖延的原因。




謝老首長為華國鞠躬盡瘁,一生將熱血拋灑在戰場上,如今這麼抹黑先人臉面的事,就發生在他唯一的女兒身上。到底有損謝家的顏面。




樊鐸勻沒有想到是關於謝微蘭,沉吟了一下道:“感謝賀局抬愛,只是家父生前和謝老首長相識,家父和謝老首長都過世以後,兩家並無甚多來往,賀局如果有這方面的考慮,不如直接寄一封信給謝家,據我所知,謝同志的三叔目前正任職於京市衛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