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手女友打破的日常 作品

第139章 夜幕間的朽夢


  手裡的鏈刺,讓扎進血肉中的痛楚緩解此刻的飢渴。

  “袁先生?”

  袁靖轉過頭,眼神中的沉醉再次變冷,讓打斷自己思緒的女人為之一顫。

  然而這樣的森寒氣息只持續了一瞬,很快地,男人便微笑著,語氣親切的說道:“是我操之過急了,畢竟是夫人的重要指令,稍微有點著急了,小冷鈺~你可千萬別和夫人說我欺負你哦~”

  “是,冷鈺不敢...袁先生願意前來幫助冷鈺已是天恩,冷鈺不敢僭越!”

  男人打量著冷鈺那交錯在一起的纖細手指,明亮的雙眸不由得在收縮一些,旋即語氣輕快地轉過身:“瞧你說的,快帶上其他人出發吧~畢竟任務咬緊,不是麼?”

  “是!”冷鈺恭敬地應著,立即帶上後面走來的幾名序列殺手跟上袁靖的步伐。

  在這沙壑山壁間的某處,面如刀削,側顏帶疤的男人被人一拳擊倒在地上,男人的手腳上都被拷上了拘束用的鐵鏈手銬,流淌著血液嘴角邊正流露出一種譏諷的笑容,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提起自己領子的傢伙。

  “你這傢伙,死到臨頭還敢這麼囂張...!”吉亞爾舉起拳頭,咬牙切齒地瞪著扎蘭德。

  像是在發洩心中這無處訴說的屈辱感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將拳腳加諸於這個對自身處境一點都不顯擔憂的襲擊者。

  兩天,計劃好的秘密運輸路線上,整整遇到了五次伏擊,他們這次任務十來人的隊伍,包括第一天的懷特在內,折損了整整五人,將近一半的人手,這一切大多都要歸諸與眼前這個混蛋!

  “真是難看呢~因為打了敗仗就在這兒對俘虜動手,利魯姆德,你手下的人也真是越來越沒水準了~還是說依靠那隻‘怪物’,讓你覺得這樣的草包就算折點手腳也沒有關係?這可不像你以往的風格呢~”

  扎蘭德沒有理會吉亞爾那怒不可遏的態度,而是將視線越過他,投向剛走進帳篷的利魯姆德。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夠了,吉亞爾,你先出去。”

  吉亞爾剛要繼續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就被利魯姆德那波瀾不驚的聲音喝止,他轉頭與自家隊長對視一眼,臉上滿是不甘,卻還是緩緩鬆開扎蘭德的領子,忿忿不平地朝帳篷外走去。

  “還能喝酒嗎?”

  只見利魯姆德盤膝坐下,將一大罐裝著烈酒的水壺放在自己和扎蘭德身前,順便還帶來了兩個有些變形的鐵皮杯子。

  “哈哈...怎麼?這是找不到人喝酒了?哦...?重要的任務途中,居然還帶著蒼間紅霞這種好東西...”

  剛支起身的扎蘭德問著那濃郁的酒香味,彷彿沒有感受到來自身上那股痛覺一般,不由自主地感慨著。

  “這是她替我準備的,每次出遠門,她都會給我準備不少東西,只不過這次,似乎會很久...”

  利魯姆德將兩個杯子倒滿酒,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品嚐著那濃烈香醇的酒液,兩日來緊繃的面容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一絲緩釋,徐徐地嘆了口氣。

  “呵...在我看來,那個女人也只有在這點上討人喜歡些。”扎蘭德笑著,用靠著手銬的手捧起杯子,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所以你是特地來找我喝酒的?如果是的話,那麼酒確實不錯。”

  “這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來麼?”利魯姆德再次將酒杯倒滿,靜靜地問道。

  “喂喂喂!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身為傭兵,任務和僱主的消息難道不是絕對保密的麼?還是說你特地拿酒過來,就是為了賄賂我?”

  扎蘭德嘴上抱怨著,手裡舉杯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對向來心思縝密的他來說,似乎完全沒有戒備著酒中是否有毒的打算。

  “我確實帶了不少人來,但遍及整個阿賽峽谷的襲擊者並非全都與我有關係,我的手還沒法伸那麼長。,興許是其他人也盯上了你手上那塊不知名的肥肉吧?”扎蘭德語氣輕快,看上去並無太多顧忌。

  利魯姆德審視著男人那副不耐煩的樣子,沒有說話,眉頭卻微微皺起,帶動眼睛上的傷疤一同抖動著。

  本來按照約定,他們應該在第一天的夜晚就把這傢伙丟在阿賽湖那邊了,哪曾想到居然連那邊都有人埋伏著,看那架勢,和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混蛋定然脫不了干係。

  “你的目的只是車上的貨物?”

  扎蘭德閉了閉眼,面無正色地抱怨道:“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麼?有人出大價錢讓我截了這批貨,你要是乖乖交出來,我和兄弟們也不用費那麼多事。”

  “我也說過,這是不可能的,為了西雅她們,我必須完成這次任務。”

  利魯姆德說著,捻了捻那佈滿下巴的鬍鬚,垂下的眼眸沉沉如墨,像是在努力思考著什麼。

  扎蘭德的眉間一挑,望著眼前這個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同窗好友,一時間居然覺得有點煩躁,但出於對彼此的瞭解,他自然也知道,現下決定的事情,這人是決計不會改變注意的,冥冥之中,到底是有多少東西在悄悄改變著呢?

  “你的僱主...”

  “這點免談,對於金主的信息,我還是有那麼點職業操守的。”

  被打斷了的利魯姆德默了默,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扎蘭德以及兩天來遇到的一些似曾相識的面孔,他衷心希望這一切安排只是一個巧合,如果不是...那麼當下的情況,遲早會變得不可收拾,哪怕明天就是預定的交貨期,留給他和同伴的,或許也只有事關生死的賭博。

  咔嚓---!

  只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響,下一秒,扎蘭德脖子上多了一個冒著紅光的鐵盒子,男人目視著面無表情地將這玩意掛在他脖子上的傢伙,表情一下子繃住了。

  “你搞什麼啊?!”

  “沒什麼,送你個禮物,猜猜看這顆定時炸彈什麼時候會爆怎麼樣?畢竟酒也不能讓你白喝,呵~”

  看到對方那便秘般的石化模樣,利魯姆德那淡然的臉龐上勾起了一絲笑容,在扎蘭德眼中,一如過去算計被這傢伙算計時,那種可恨到牙癢癢的態度。

  “喂!那個‘怪物’,她該不會是邊境那些...”眼看著利魯姆德將酒留下,起身準備離開的樣子,扎蘭德不由得叫住他。

  “誰知道呢?金主的信息是職業操守不是麼?”一句調侃般的話語,成功堵得扎蘭德啞口無言,他笑了笑,旋即長吁了一口氣:“而且這裡沒有怪物,那不過是個與過去的我們一樣,失去自由的孩子罷了。”

  扎蘭德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他低下頭,沒有再阻攔利魯姆德,而是

  伸出託著鎖鏈的手,動作僵硬地拿起眼前那壺酒,對著嘴便灌下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