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藥 作品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他還沒有回家,先被顧輕舟約了出去,說要請他吃飯,順便代護衛司署向他賠罪。

    顧輕舟拿了帶血的襯衫給他。

    裴誠就開誠佈公,把那些他未曾宣之於口的話,都告訴了顧輕舟。

    他是個話少的人。

    很多時候,感情是秘而不發的,騙自己,也騙其他人。

    他總是很在意司瓊枝的一舉一動。

    就連胡嶠兒約了她,他也害怕她吃虧,特意約朋友去那家餐廳,看看她們做什麼。

    他做這些事,都是下意識的,不會去深究原因。

    直到這次出事。

    他的心好像被剖開了,讓別人看到了他心上的人。

    那人眉目那樣清晰,落在他的心頭上,他時時刻刻呵護著心尖上的她,卻從未坦白過。

    他喜怒無形於色,自己也不會天天扒開自己的心去對照。他口是心非,更不會天天和自己對峙。

    他想,對方已經明確拒絕過他家的聯姻,就等於是拒絕了他。

    若是一味死纏爛打,像什麼話?

    他的自尊心不容許,於是他的內心自動把一切都蔽掉,讓他看不見、聽不見,哪怕偷偷想念時也換個調子。

    他也想過,也許吐露幾分,讓她再次表個態。

    不是對裴家,而是對他本人表個態。

    可到底沒有這樣的勇氣。

    他也害怕被拒絕。

    不成想,這次的兇殺案,把一切都推出了水面。他不需要問,已經知道了。

    她心裡若是有半點他,就不會懷疑他。

    心裡的人,總會下意識維護著,替他開解。

    司瓊枝既然能翻他的辦公室,既然能懷疑到他頭上,意味著他在她心裡連一點影子也沒有。

    “明天要怎麼面對她?”

    這成了裴誠的難題。

    她會問嗎?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壓根兒不在乎?

    如果她問了,他怎麼回答?

    思緒千帆過,沒有一條小船承載了他的答案。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個夢。

    與其說是做夢,還不如說是回憶。他想起自己剛回到南京時,在宴會上遇到了她。

    那天,她穿著粉色的洋裙,和一群女孩子圍在一起,然後有人起鬨,讓他堂弟去約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