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第 89 章 登頂之路25

白元槐並沒有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他意識還挺清醒的,在被時寒黎操控的一瞬間,他都不敢抬頭去看殷九辭的表情。

但是這時候如果突然甩開,豈不是更奇怪了……

於是在殷九辭驟然僵住的表情中,白元槐一邊裝模作樣地借了個力,一邊自己手忙腳亂地爬上來,他正要讓殷九辭再去拉時寒黎,一轉頭,時寒黎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白元槐:……

好,好的。

他哪裡敢說話,立刻就溜到了李慕玉身邊,接過她遞過來的毛巾。

李慕玉也給其他幾人一人一條毛巾,到了時寒黎這裡,她踮起腳給時寒黎擦了擦臉,心疼地說:“還好你們沒事,剛才真是嚇得我心肺驟停。”

時寒黎順手接過來,她臉上的鰓和鱗片在出水之後就自然地消退,現在只能看見淡淡的銀色,她的眼睛比鱗片的光還要明亮。

“看來你們擁有了一場奇妙而愉快的旅程,見識到了令人永世難忘的神奇生物和古老遺址,以至於讓你們都樂不思蜀了。”殷九辭冷冷地說,他用綠色能量鑽進每個人的身體裡,臉色更加不好看,“壓力失衡,內臟出血,時寒黎有血肉修復不要命,你們也跟著他胡鬧。”

明明經過朝夕相處大家大家都是能夠並肩作戰的小夥伴了,殷九辭雖然有時候陰陽怪氣一點,但身上鮮少出現這種氣場,令人莫名敬畏,除了時寒黎默默地擦著水,對於自己被拎出來做典型批評完全不受影響,其他人都低下頭,一副懺悔狀。

這種敬畏不是出於別的,而是出於普通人對於醫生天生的矮一頭心態。

你當然可以和醫生成為朋友,但是當醫生嚴肅起來的時候,很難不感到心虛。

殷九辭看時寒黎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他覺得自己太溫和了,根本沒說到點子上,然而他剛要張口再說點什麼,時寒黎就抖落出來一堆藥箱。

“給他們治療。”時寒黎望著他,“他們是為了找我。”

程揚他們沒想到時寒黎居然會為自己說話,都愣了一下,殷九辭也沒想到,他盯著時寒黎看了幾秒,感覺心口一團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只好從鼻腔裡噴出一口氣。

遇見時寒黎,他一定會折壽,他確定。

但他還是去給幾個蠢貨配藥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到了現在所有人才真正放鬆下來,程揚和白元槐他們直接往甲板上一坐,風棲也靠到船舷上休息,大家回憶著這一天的驚心動魄,一時沒有人說話。

時寒黎藉助上廁所的工夫,將潛水服和溼透的t恤換了下來,臨走之前宇文姚迦給她準備了很多衣服,她隨手拿出一件毛衣換上,然後回到甲板上,從空間裡拿出一些食物。

不管怎麼樣,大家都大半天沒吃飯了,先提升體力比較重要。

“時哥你真及時,再晚一分鐘我就要餓死了。”白元槐抓起一個饅頭往嘴裡塞,含含混混地說,“你穿毛衣挺好看的,宇文領主的衣品真不錯。”

時寒黎不注意衣著,聞言她低頭看了一眼,就是普通的黑色高領毛衣,柔軟的羊絨質感,樣式簡潔但用料極好,想必在末世之前就不便宜。

她身型纖瘦,又刻意隱藏了線條,配上清冷的氣質,這麼穿就像個家世很好的貴公子,一點都看不出這是個隨便就能抽出兩把刀來的殺神。

“時哥穿什麼都很好看。”李慕玉下意識地說完,臉色突然有點發紅,連忙開了個罐頭加以掩飾,然而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小女孩那點小心思。

除了時寒黎。

“阿黎,之前在水下,你是不是認為鄭懷遠還沒有死?”風棲問,“我當時以為自己會意錯了,都炸成這樣了,人還會有可能活下來嗎?”

說到正事,場上的氣氛又嚴肅下來,時寒黎正在喝水,聞言一邊擰瓶蓋,一邊沉思著說:“我說不好,但我傾向於他沒有死,他殺的人比我想象的更多,除了特殊能力,也許他還有別的底牌……人類暫時無法理解的底牌。”

時寒黎的確不知道鄭懷遠究竟有沒有死,但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及看到那一長串的特殊能力之後,她對此並不樂觀。

鄭懷遠的瘋狂和執著每個人都看到了,她不相信他會這樣輕易地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個人用瘋狂做掩飾,實際上冷酷又狡猾,連她在一開始都差點被他矇混過去,如果不是她刻進骨子裡的謹慎,現在還說不準是個什麼模樣。

時寒黎能夠感受得到,在求生的意志方面,鄭懷遠和她是同一類人。

既然已經說起了這個話題,就牽扯到了另一個不得不解釋的問題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沒死,但既然時哥這麼說了,肯定是有這個可能的。”白元槐恨恨地啃著饅頭,“這個世界真的不適合正常人活著了吧,要麼成為最強,要麼變成瘋子,現在連自爆都不會死的傢伙都出現了,這讓普通人怎麼活。”

“那麼我們就當作他沒有死,既然他沒死,他一定還會再次出現的,我認為不用著急,只要時刻保持警惕就好。”李慕玉遲疑了一下,還是看向時寒黎,“時哥,我比較想問,你是怎麼知道那人名字的?你之前認識他嗎?”

這個問題一出,大家吃東西的動作都慢了一拍,顯然這個問題大家都想知道,只是沒人敢問。

真要說的話,時寒黎隱瞞的答案又豈止這一個,只是她一直沒有說的意思,大家也就當不知道,現在李慕玉明白地問了出來,大家都小心地看向時寒黎的臉,不確定她會有什麼態度。

時寒黎坐在那裡,手腕搭在膝蓋上,她的腿特別長,曲起來的時候就顯得長腿無處安放,她抬起眼來看向大家,甲板上那盞昏黃的燈光落在她波瀾不驚的眼睛裡,自帶一種深邃的故事感。

“你們想問的不只是這個吧。”她說,“從很久之前開始,我就有先於你們的信息渠道,鄭懷遠只是其中一條信息而已。”

幾人互相看看,沒人想到時寒黎會直接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按照時寒黎的性格,他們以為她會乾脆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