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第78章 登頂之路14

 那個傳說中治理大水拯救世界的白狐,時寒黎猜測是從上古時期就存在的一種進化獸類,她在書上看到過,有人猜測這種病毒並不是人為製造,而是這個世界亙古以來就存在的,這種說法得到過一些權威的認同,因為後期苔原城在融化的遠古雪山中也發現了這種病毒,在末世之前絕對無人敢進入那片雪域。

 所以時寒黎猜測,也許變異獸在遠古時期就曾存在過,雪球很可能就是某種遠古變異獸的後代,至於它們為什麼避世這麼多年再次出現,如果解釋成由於末世爆發,這個世界在向遠古返祖,它們感到熟悉了,因此嘗試著重新出來,也不是解釋不通。

 總而言之,這只是一場嘗試,如果不成功,她會盡量嘗試保船,如果連船也無法保下,就只能捨棄船隻,暫時用禿鷲逃離,她給自己留下了一隻禿鷲,然後再想不被耗死在海上的辦法。

 看著越來越盛的海上烈火與浪濤,上方的每個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這場劇變甚至能波及上百米的高空,他們不得不又向上飛了一些,好不讓時寒黎分心關注他們。

 “時哥。”程揚關掉耳麥,緊緊拽住一旁的殷九辭,嘴裡洩露出不自覺的喃喃。

 殷九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底下,這也是目前所有人的狀態。

 在狂風巨浪之中,雪球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時寒黎,它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向前探了探身子,伸出自己的小鼻頭,然後又催促地叫了一聲。

 時寒黎目光一閃,看著雪球在她掌中坐起,費力地伸著鼻子拱向她,她試探著垂首,用自己的鼻尖輕輕抵上了雪球的。

 一陣冰涼舒緩的能量瞬間融入她的體內,減緩了金羽蛇暴烈能量衝擊帶來的劇痛,時寒黎瞳光一顫,閉上了眼睛。

 “時哥這是在做什麼?”白元槐不安地問。

 程揚眼神最好,他倒抽一口氣:“你們看時哥背後!”

 雪球輕柔地舔了舔時寒黎的鼻尖,然後它咬破自己的尾巴尖。

 它的尾巴很長,它體型經過一次進化才長到十幾二十釐米左右,它的尾巴卻有將近二十五釐米,比它的身體還要長,這也

是和普通耳廓狐不一樣的地方。

 它高高地抬起自己的尾巴尖,將它的血塗在了時寒黎的額間。

 霎時間,這抹血色紅光大盛,轉瞬間就融入時寒黎的皮膚,隨之一抹火焰圖紋浮現出來,精緻如畫,栩栩如生。

 時寒黎感到一股沉遠浩瀚的能量洶湧地湧入她的體內,如果說金羽蛇的能量是烈火,是充滿破壞和暴戾的,白狐的能量則是冰,它冰涼柔和,不但沒有破壞時寒黎的身體,反而溫柔地包裹住她的筋脈骨骼,自然地融入她的骨血之中,而在這股能量流入進來之後,之前金羽蛇猖狂暴烈的能量就像碰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竟然瞬間退縮下去,除非時寒黎親自操控,否則絕不會主動出現,更加不敢再在她的血液中宣示主權。

 就在冰藍色的能量佔據主導地位的剎那,一隻巨大的白狐虛影出現在時寒黎的身後,它四足踏雪,通體雪白,耳寬而尾黑,額間一抹火焰雲紋栩栩如生。

 白狐仰天發出無聲的長嘯,然後很快就消失了。即使它只出現了短短几秒,空中的每個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它,眾人驚呆了,然後就在這時,下方的時寒黎動了。

 她睜開眼,眼中金芒璀璨,額間雲紋殷紅,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她身上傳出,並不斷攀升!

 這股能量甚至影響到了自然,在她的四周,海浪不敢造次,火焰全部熄滅,以她所在的船為中心,周圍緩緩地漾開一圈圈的波紋,向遠方散去。

 而在她的上空,天上的雲和氣流也彷彿受到了某種吸引,呈現出同樣的圈紋狀螺旋,在這種堪稱神蹟的天象中,禿鷲們突然集體向下飛去。

 它們沒有受到時寒黎的呼喚,那是從上古時期祖先留在它們血液中的習慣,與此同時,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全世界所有高等級的進化獸全部朝向同一個地方,有腿的屈起前肢,在天上飛的降落到地面,它們將身子深深地伏下到地面,眼中流溢出恐懼與尊崇。

 獸王君臨,眾獸俯首。

 當這種氣息再次降臨世界,宣告猛獸主宰的時代重臨!

 不只是獸類,在場的進化者們也深切地感受到了那份來自遠古的威壓,他們呼吸困難,渾身緊縛,無法反抗的畏懼從骨血中誕生,連逃跑都升不出念頭,彷彿那就是掌控天下生殺大權的存在,他們都退化成了最原始最孱弱的個體,生殺予奪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間。

 這一時間,連深海中的嗡鳴都消失了,在時寒黎此刻的耳中,天地靜默一片。

 她是第一次嘗試和雪球的血液融合,因為導致她進化出這項特殊能力的是金羽蛇,上一次啟動的時候差點要了她的命,所以她本來都做好了會承受另一種折磨的準備,然而她沒有想到,雪球的能量一點都沒有傷到她,反而帶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力量。

 她現在已經到了幾階?四階?五階?不,這是根本無法用數據界定的能量值,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無所不能,而她能感覺到,這還遠遠沒有達到雪球的巔峰,也沒有達到她的巔峰。

 雪球還是個幼崽,而她還只是個三階。

 不過沒關係,現在就足夠了。

 雪球爬到她的肩頭,它的額間也出現了同樣的火焰雲紋,它眼中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天與海之間風雲變色,時寒黎抬起一隻手,能量爆發。

 以他們腳下為圓心,冰霜迅速蔓延,在海面平推向火山爆發的方向,海浪消失了,火焰,屍體,泥石,全部以靜止的姿態凝固,這是絕美卻詭異的一幕,火焰沒有熄滅,這是被冰封起來,猶如精美的琥珀,大海恢復了平靜,或者說,靜止在了前一秒。

 然後時寒黎抽出黑骨刀,將託帕的能量凝於刀上,刀身霎時燃起金紅色的烈焰,她將刀尖杵於冰凍住的海面,咔嚓一聲,一條裂縫延伸向他們即將離開的方向。

 做這一切的時間只有幾分鐘,但時寒黎感到一陣巨大的虛弱的傳來,她瞳孔恢復,雲紋消失,刀刃上

火焰熄滅,她向下跌去,但及時地刀尖杵地,支撐住了自己。

 “時哥!”

 其他人再也忍不住,毫不猶豫地從半空跳了下來。

 時寒黎接住昏過去的雪球,聲音輕啞:“開船走,冰只能維持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