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第75章 登頂之路11

時寒黎衝出洞穴, 海洋裡傳來的腐臭味道更加濃郁,嚴重干擾了她的判斷,讓她瞬間失去了原本那一絲追逐的氣息。

 一道碩大的陰影從身側掠過,程揚是直接躍出來的, 落地後還呈現出半蹲的姿勢, 在他身後蓬鬆的尾巴高高揚起, 他動了動鼻尖, 毛絨的尖耳向後壓去。

 “時哥, 那邊!”

 他辨別出方向就迅速向那邊衝去,身形雖然龐大, 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和靈活性,比起貓科動物, 犬類的優勢本就在強壯的身體和追蹤, 在程揚的能力進一步精進之後,並且特意進行過相關訓練之後, 他在偵查和追蹤上的優勢甚至要大於時寒黎。

 他動作飛快,就怕把那個詭異的什麼東西給追丟, 至於時寒黎追不上來這個可能他壓根不去考慮。

 果然, 時寒黎緊緊地墜在了他的後面。

 他們穿過屍橫遍野的島嶼,看到前進的方向,程揚大聲說:“時哥, 他是要逃跑!”

 前面正是這個島的碼頭,根據之前的探查,那裡停靠著許多船, 顯然是這些次生物通往外界的地方。

 一旦被他上了船, 再要抓住他就難了。

 時寒黎:“座標!”

 程揚:“一點鐘方向, 三十米!時哥他很快!”

 時寒黎瞬間將身上的玄鈷護具重量減輕, 然後她改道衝向一旁的樹,就像一隻靈巧的大型貓咪般,三兩步就躥上了樹,幾乎讓人無法看清她的動作。

 她以極快的速度爬到樹頂的枝椏,朝向一點鐘方向,飛躍!

 風聲在她耳側呼嘯而過,在極速接近的距離下,她再次發現了那一絲詭異曲折的光影。

 她眼眸一厲,又在瞬間恢復了玄鈷護具的重量,然後藉助幾十米開外飛躍的慣性和重力,狠狠地踹上了那個透明的敵人!

 “噗!”

 一口鮮血從透明人口中噴出,染在透明的殼子上,立刻就給他打上了鮮明的標記。

 時寒黎滾地卸去力道,毫不停歇地一個側旋挺身站了起來,凌厲地攻向對方!

 那道鮮紅的標記就像他的催命符,讓他變成了被時寒黎盯上的獵物,然而令人震驚的是,他身手竟然非常強悍,就連之前的謝清姿在光拼招式的情況下都無法做到和時寒黎五五開,這個連本體是什麼的東西仗著時寒黎只能看到他的血跡無法看到他的身體,竟然能短時間內面對她而不落下風。

 不止如此,他還可以和時寒黎以身體的力量對拼,明明散發出的能量等級只有一階左右,卻不知道為什麼綿延不絕,又浩瀚如海,兩人對撞發出的能量利劍光弧般擴散,將周圍高一些草木同時削斷,如果不是程揚躲閃得快,他此刻八成會被攔腰斬開。

 程揚露出驚容,但他沒有一絲猶豫,上來就想要加入戰鬥,被時寒黎厲聲喝止。

 時寒黎此刻心中凝重。

 正常來說,她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幾招之下應該就能測試出對方的實力水平,以及等級範圍,但是和這個敵人作戰,她那些敏銳的雷達彷彿一下子失效了。

 無法看到出招軌跡的確給她造成了一些影響,但是到了她這個程度,她甚至可以蒙上眼睛進行盲戰,所以這種影響並不大,真正讓她驚愕的,還是對方本身。

 明明是一階的能量波動,卻能和她對轟,身手招式也完全看不出套路,按理說就算兩個世界流傳的身法有區別,或者說有一些冷門的流派不為人所知,多對幾招她也應該能摸出對方進攻的規律。但是不行,這對手的所有招式都是雜糅的,甚至毫無章法,比起用思維戰鬥,她覺得他更傾向於使用本能,這就使她的預判失效了,如果不是她的敏捷能力,她一定會選擇暫時退去,不去冒險硬拼。

 並且最重要的是,對方還不知道是不是次生物,這種情況下讓其他人進來,只會造成無意義的受傷。

 這時其他人

也趕了過來,看到時寒黎彷彿一個人在演示招式一般身法極其漂亮,紛紛焦急地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時哥到底在和什麼東西打架?”白元槐被風棲揹著,身體動不了,嘴還是停不下來,“別告訴我有人的特殊能力是隱身!”

 “不,不是隱身。”程揚的眼珠在隨著戰鬥的兩人快速轉動,比尋常進化者更加優越的動態捕捉能力讓他勉強發現了蹊蹺,“是通過體表光線的改變,讓自己身體看起來好像被隱身了,時哥應該是憑藉聲音和那一點微弱的扭曲光影來判斷敵人在哪裡。”

 “這聽起來簡直不像人類的戰鬥方式。”白元槐震驚地說,“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出現不了的?哪一天有人突然開著機甲戰士出現,告訴我他是外星人來統治我們了,我都不會再驚訝了。”

 時寒黎不讓其他人靠近,是因為擔心對方是次生物,蕭子顯就沒有這個顧慮了,他雖然無法參與這種層次的戰鬥,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本來時寒黎以為按照對方的實力,一招之下就能將蕭子顯擊敗,然而她感受著氣流的湧動,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

 “你不是次生物。”她肯定地說,“見到次生物過來你會下意識地躲避,你是個人類!”

 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時寒黎最後一絲顧慮也消失了,她悍然逼近對方,將原本保持的安全距離吞噬,然後手腕側斜,雙刀交叉,一個渾然天成的十字斬,從對方頭頂兜頭劈下!

 一直一聲不吭的對方終於發出一聲慘叫,有什麼東西掉到地上,壓彎了一片枯草,那東西很快就顯現出了原形,是一隻胳膊。

 即使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躲避,在時寒黎如網般密佈的刀光下,他還是被砍斷了一隻手臂。

 這一下似乎讓他遭到了重創,體內的能量已經無力維持這種特殊能力,只見面前的透明人身上光影混亂閃爍片刻,就像信號不良的電視機一樣,接著顯露出一個狼狽的身影。

 那是一個不算老也不算年輕的男人,或者說他本身也許年紀還不算大,頂多三十來歲,但他的滄桑卻彷彿一個歷經古稀的老者,他沒有次生物的特徵,赤紅眼中的瘋狂卻一點都不比最狂熱的次生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