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七 作品

第50章 Chapter 50

 “我們”。

 許維被傅庭洲的笑容晃了晃。

 傅庭洲的臉配上他的嗓音,簡直就是絕殺。

 許維正要拉開後座的門,傅庭洲忽然說,“坐副駕駛吧。”

 他還解釋道:“開車的時候還能聊聊天。”

 “行。”許維沒有拒絕,他上車系好安全帶後才說,“我朋友有點怕生,說不和我們一起吃。”

 傅庭洲沒說什麼,嘴角卻輕微的勾了勾,但過於輕微,哪怕許維就坐在他旁邊也沒看出來。

 “你朋友專程過來找你?”傅庭洲問。

 許維搖頭:“不是,他想跟人一起加盟開店,我覺得那人不靠譜,讓他先留在n市,在這邊找個加盟店打工,先幹著試試,看能不能學到點東西。”

 傅庭洲:“需要我幫忙安排嗎?要學東西還是進管理層比較好。”

 許維:“不用,他進了管理層要跟上比較難,還是讓他自己努力吧。”

 如果安插進管理層,那這個人情就欠大了。

 傅庭洲也不強求:“你跟他的關係很好?從小一起長大?”

 許維:“算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以前我脾氣壞他脾氣好,比較互補。”

 “是啊,性格互補才能走得更長遠。”傅庭洲的目光直視前方,“我的脾氣也很好。”

 許維:“其實我覺得,傅哥你不是脾氣好。”

 “你是在乎的事情不多。”許維拿著手機把玩卻不看,“因為不在乎,所以才不會生氣。”

 “如果是你在乎的人或事,你應該會大變樣。”

 傅庭洲沒有反駁,只是笑道:“是嗎?我還不知道。”

 他在乎的事太少了,少到他根本沒有體驗過生氣暴怒的感覺。

 “你以前脾氣有多差?”傅庭洲問。

 許維撿著從周子豪嘴裡得知的原主的往事說:“上學的時候,有個家境不錯的同學嘲笑我穿別人的舊衣服。”

 “還是女生的舊衣服。”許維,“粉紅色的。”

 “帶著半個班的男生的起鬨。”

 “下課的時候,我就去把他揍了。”許維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把他牙給打掉了,他父母來了學校我也不認錯,差點在老師辦公室又和他打起來。”

 這還是傅庭洲第一次從許維嘴裡聽到有關他過去的事。

 “反正小學和初中,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許維,“也經常捱打。”

 許維:“我的小學和初中都挺忙的。”

 “傅哥,你和人打過架嗎?”許維有些好奇。

 傅庭洲現在看起來就是個好好先生,讓人很難想象他會用拳頭說話。

 傅庭洲回憶了一下:“沒有打過架,不過我練過拳擊。”

 “練拳擊?”許維更好奇了。

 傅庭洲:“初中和高中都在練。”

 只不過不是因為他喜歡——而是因為他的父母不喜歡。

 他沒有選擇樂器,沒有選擇書法,也是選擇了父母最不喜歡的“暴力”。

 那是他第一次反抗,也是第一次獲勝。

 父母最終沒能把他“扭正”回來。

 “打過比賽嗎?”許維問。

 傅庭洲搖頭:“沒有,現在也沒什麼時間練了,每個月只能抽出一天時間過去。”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目的地。

 這家中餐廳位於市內三環邊上,只接受預定,不接受點餐而是配餐,很有“高檔餐廳”的格調。

 傅庭洲報過姓名後就有人送他們上去。

 “這種店很貴吧?”許維看了眼裝修。

 餐廳的裝修用的幾乎都是實木,沒有太多的裝飾品,但一進來就能聞到食物和木頭的香味,糅雜在一起,很好聞。

 裝修風格也很典雅,不是那種堆砌出來的中式風格。

 服務員領著他們走進包間。

 “還好。”傅庭洲拉開了兩張椅子,“你要喝什麼?”

 許維:“茶吧,什麼茶都可以。”

 “還有三場,打完就是總決賽。”傅庭洲看向落座的許維,“緊張嗎?”

 許維聳聳肩:“這有什麼可緊張的?”

 服務員上了茶,許維端起茶杯潤了潤純,他語氣輕鬆:“我看過了,現在,起碼德瑪西亞杯沒有隊伍是我們的對手,弱隊打不過我們,強隊現在又在練兵。”

 “拿冠軍沒什麼壓力。”

 “反而是春季賽。”

 許維:“我們現在還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的挫折,馮垣和安拓還好,小哲跟陳陽這一路順風順水,我現在比較擔心如果春季賽遇到挫折,他們倆的心態要出問題。”

 傅庭洲:“你有想過解決辦法嗎?”

 許維搖了搖頭:“這種事不是我想辦法就能解決的,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去經歷,自己走過去,才會發現根本無足輕重,只靠別人勸是沒用的。”

 傅庭洲沒有說話。

 經歷過,就真的會覺得無足輕重嗎?

 “下午你有事嗎?”傅庭洲問。

 許維:“昨晚已經請過假了,下午我得回去訓練,怎麼了?”

 傅庭洲微微搖頭:“沒什麼,只是問一問。”

 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員開始陸續上菜,每上一道菜,都有專人在旁邊解說,介紹這道菜用的是哪些原材料以及什麼烹飪方式,甚至還要介紹一下他們大廚的履歷。

 好像他們不是來吃飯的,而是來鑑賞什麼藝術品。

 許維頭一次“鑑賞”,聽得津津有味——雖然他對烹飪一無所知,對原材料的好壞更是完全沒有判斷能力。

 許維看了眼傅庭洲。

 他知道傅庭洲能聽懂。

 他們明明坐在一張桌旁,但突然讓許維覺得,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對傅庭洲而言耳濡目染的一切,許維都從未接觸過。

 “怎麼了?”傅庭洲發現了許維在看他,他下意識的理了理衣領。

 許維微微搖頭:“沒什麼。”

 “我只是覺得傅哥你懂得好多。”許維笑道,“像我,就什麼都不懂。”

 傅庭洲的表情有些微變化,但他並沒有順著許維的話說下去,而是說:

 “有些東西也不需要懂。”

 “永遠也不會有人強求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