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上加狂 作品
118、第 118 章(一封遺書)
皇帝越是覺得自己錯了,反而更可能怕人知道。
而司徒晟隱瞞自己的身份出現在陛下身邊,又是讓他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下曝光隱秘,必定勾起陛下十二分的警覺之心。
雖然三皇子已經聯絡了老臣去替司徒晟求情。
可是三皇子越是求情,只怕陛下的殺心越盛。因為他絕不容許未來皇儲留下這麼一個隱患在身邊。
可是三皇子卻覺得這對有情人的苦難才剛剛開始,他低聲道:"你可知道,陛下居然讓禮官延續了我大哥的做法,要賜你封號,讓你繼續和親荊國......你還是走吧,我一定會將你太平送走,餘下的事情由我善後!"
是呀,她和司徒晟過從甚密,想必陛下也有所耳聞。
以前她跟太后有多親近,現在陛下想起來就會多猜忌,將她這麼送走,既是對司徒晟欺君罔上的懲罰,也是絕了她這個隱患。
想到這,楚琳琅心知,不能繼續猶豫下去了。她必須做些什麼,讓陛下在痛下殺手的時候,有所避忌。
想到這,她抬頭看向了三皇子,出聲問道:"我聽雅姝說,您的書法造詣頗深,而且仿寫的筆力不錯,我想寫一封信,不知您可否代筆?另外,我還想做一件事,也需要您通力配合。只是這些事情,都有些大逆不道,不知您肯不肯?"
劉翼毫不遲疑地道:"就算我現在認祖歸宗,可是心中,永遠是司徒晟的摯友靜軒,你儘管說,不必顧忌。"
楚琳琅點了點頭,她現在也是破釜沉舟--既然皇帝要臉,那麼她就豁出去,看看皇帝要不要這一張遮羞的臉面!
聽楚琳琅說完,劉翼卻是目瞪口呆。
他以前也聽司徒晟說過,這位娘子膽子奇大。可沒有一同經歷些事情,劉翼對她膽子大的程度還是不夠了解。
楚琳琅從容道:"我和司徒大人一起去皇寺時,曾在那看過楊老將軍的碑文,我已經讓觀棋去皇寺拓印下了楊老將軍的碑文,剩下的潤筆用詞,就全靠殿下了!"
攻人攻心!想要一代君王刀下留人,首先要攻破人心!
就看劉翼的文筆給不給力,能不能寫出她要呈現的效果了。不管怎樣,這便是背水一戰,也無退路可言!
再說宮裡的陛下,在太醫施針之後,病情稍微緩解了些,只是行動起來依舊不便。
他在盛海的攙扶下,起身喝藥,順便問了問天牢裡的司徒晟情形如何。
盛海老實回道:"日常如舊,每日吃飯睡覺,不吵不鬧。"
皇帝聽了冷笑一聲,聲音含糊道:"還真是沉得住氣,如此心機,朕以前竟然不察......也難怪他能蟄伏在朕身邊這麼久!"
這般深沉心機,他如何能留?更何況此人不光籠絡了他的心,還跟劉翼那孩子稱兄道弟,親密無間!
若說老皇帝始終對楊巡留存愧疚之心的話,在瞭解到司徒晟竟然是楊巡長孫的時候,湧出的情緒便只剩下恐懼了。
他怕蟄伏在自己身邊的,是討取血債冤情的怨魂!
而現在他又是這般情形,絕不能給劉翼那孩子留下隱患!
這個惡人......就由他來做吧。
陛下閉上眼睛,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剛要讓盛海備下鴆酒一壺,賜給獄中的那位。
可就在這時,宮外卻有人來報,說是齊老帶著兩位老臣來見。
此時宮亂剛剛平定,齊老前來並不尋常,陛下點了點頭,讓宮人將三位老臣引入內殿。
齊老一臉嚴肅,進了寢宮之後,便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有事稟明。"
老皇帝披著衣服,一臉疲憊問道:"給齊老賜坐。"
祭酒大人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陛下早就賜他免去全禮的繁瑣,所以祭酒大人像今日這般施大禮的情形也並不多見。
可聽了陛下賜坐,齊公卻依舊不肯起身,只是一臉凝重道:"臣聽聞陛下欲讓新梅宜人受封和親,深覺不妥,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聞聽此言,微微蹙眉,冷冷道:"是新梅宜人不願,所以請閣老來說情?"
早就聽聞這個楚娘子八面玲瓏,還真是門路甚廣,竟然能說動齊老前來說情。
祭酒大人聽到皇帝的置疑,只是一臉從容道:"新梅宜人並不曾來求微臣。只是......微臣曾經給新梅宜人做了證人定親,她既然已經與人結下了婚書,如何能再和親荊國?臣作為證婚人,必須要告知陛下,免得辱沒陛下清譽!"
老皇帝聽了,沉聲道:"既然是定親,便還未成親。她是和親最適合的人選,既然如此,之前的婚書便可作廢......"
齊公一聽,猛然抬頭,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病了一場,竟然如此蠻不講理。
老臣的倔勁也就此被激了出來,他抬頭揚聲道:"與楚氏定下婚約的,正是司徒大人。她雖然未跟司徒大人正式拜堂,卻婚書證人俱在,作假不得!她為臣子之未婚妻,陛下卻欲將她許配蠻夷,敢問陛下,這種荒唐事情,曾經出現在哪朝哪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