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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遙以為單純的主角受，會矜持得很，不會答應別人幫他洗澡。
可男人沒有猶豫，抬眸，看向沈晚遙，薄唇勾起:“好。”
沈晚遙注意到了男人的眼睛，是湖水般的湖藍色。
可他記得，薄聞燭的眼睛，是深藍色，和大海一樣。
可能是他記錯了吧。
沈晚遙眨眨眼:“那我先去準備了哦。”
男人頓了頓，淡聲:“人魚的洗澡方式，和人類不一樣，你能接受嗎？”
沈晚遙只想著偷.拍，沒想別的，不過腦袋就答應了:“可以呀。”
……
沈晚遙並不是在浴室裡幫人魚洗澡。
而是在海灘。
他要給薄聞燭洗尾巴。
“洗尾巴”聽起來這個動作很可愛，像溫馨養崽文裡會出現的劇情。
但實則擺在沈晚遙面前的，卻是一條有兩米長，粗壯修長，充滿危險感的雄性魚尾。
雄性人魚的尾巴，覆著一層藍色鱗片，厚實堅硬，在陽光中會反射出璀璨耀眼的微光。
男人靠在礁石，銀髮如瀑布般傾落，一手撐住俊美的面龐，:“洗浴用品放在旁邊了。”
沈晚遙第一次面對非人類的尾巴，耳根微紅:“好……”
他拿起海洋生物專用沐浴露，倒了一點在刷子上，幫男人刷起尾巴鱗片。
一塊魚鱗片，足足有沈晚遙的手掌這麼大。
他刷了一會，手痠到不行，雪白的手部膚肉，不經意間被鱗片磨紅，像被野獸咬過一般，可憐兮兮。
好累呀。
沈晚遙偷偷漏掉幾塊鱗片沒刷，偷工減料刷到了男人的腰部鱗片。
靠在礁石邊，閉目養神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眸:“小先生，靠近腰部的鱗片就不用刷了。”
沈晚遙茫然:“為什麼呀。”
他以為對方看出他沒有好好幹活，嫌棄他了，他攥了攥刷子，抿唇:“我會刷得很認真的。”
男人被沈晚遙乖巧的模樣逗笑:“人魚的腰部鱗片，是人魚的重要部位。那裡的鱗片可以翻開，裡面藏著其他東西，我怕你不小心翻開了，會被嚇哭。”
沈晚遙想不到有什麼東西可以嚇到他。
他聽男人的話，沒有刷腰部的鱗片。
他繼續給對方刷尾巴尖尖和尾巴中段的鱗片。
今天天氣熱，沈晚遙穿了清爽的短褲短袖。
短褲買小了，褲擺短到大腿上方。
他俯身，翹起細瘦的腰，給男人刷尾巴，白皙的大腿顯眼得很。
汗水潤溼他的黑髮，水珠滴落，勾勒出飽滿的唇珠、尖潤的下巴 。
正在給人魚洗尾巴的沈晚遙，像極西方電影裡，二十美.金一次的熱褲美女洗車服務。
系統提醒他:【小宿主，你真的給主角受當保姆呀，不要忘記你還要偷.拍他。】
“對哦。”沈晚遙才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
沈晚遙見男人在閉目養神，便拿出手機，手疾眼快拍了幾張。
——他沒有忘記拍男人的腰部鱗片 。
主角受既然說那是很重要的部分，他就要大拍特拍。
沈晚遙覺得自己壞極了，睫毛低垂，掩住心虛的雙眸。
拍好照片後，他草草幫男人刷完剩下的鱗片，抬起身子:“薄先生，洗好啦。”
“嗯。”
男人掃一眼自己被沈晚遙洗過的魚尾，神色晦暗。
他變回人形，穿好衣服，將紐扣繫到喉結，披散的銀髮紮起。
他俯身，與沈晚遙平視，嘴角揚起，笑容意味不明:“小先生，謝謝款待。”
“我得回家了。”
“嗯？”沈晚遙懵了，薄先生現在就在自己家啊，怎麼要說回家呢……
他回過神，男人已經離他遠去，留下高大修長的背影。
沈晚遙沒當作一回事，只認為主角受臨時有事，又得離開家了。
*
沈晚遙回到別墅，系統給他安排了新任務。
系統:【小宿主，你要把主角受的偷.拍照，洗出來，貼在你房間的牆面。】
沈晚遙被系統的想法嚇到了，身形微愣，無措:“這樣，會被發現的……”
系統沉默，恨鐵不成鋼:【在原劇情線裡，你對主角受做出的便太事蹟，都會被曝光，包括你對他的偷.拍。
你把他的偷.拍照，貼在牆上，總有一天，會被他或主角攻，不小心看見。】
系統不愧是某站的資深寫手，甚至給沈晚遙寫好了劇本。
【沈晚遙是一個便太、惡劣、陰暗的炮灰攻，覬覦主角受很久。】
【單純的主角受，讓他來自己家當保姆。便太的他，借幫忙洗澡為由，一邊給主角受洗澡，一邊偷.拍了主角受的洗澡照。】
【他偷.拍完後，沒有罷休，反而把照片洗出來，仗著主角受不會進入他的房間，把照片都貼在牆上，日日夜夜地欣賞。】
【終於有一天，主角受喝醉酒，在主角攻的陪同下，不小心進入你的房間，看見了你牆上密密麻麻的照片！照片裡竟然都是主角受的各個身體部位！】
沈晚遙讀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系統:【後面的劇情，得靠你自己來創造了，去吧，晚寶寶。】
沈晚遙揉揉腦袋，若有所思。
現在有線上洗照片的服務，他把電子照片發給照相館。
不過一會，沈晚遙就收到了照相館送到家門口的實體照片。
送照片的人，是照相館老闆，一位年輕的獸人小哥。
小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抖抖尾巴，嘆口氣:“小人類先生，是不是這條人魚，強迫你給他拍照的？”
“人類不可能會對人魚的身體部位感興趣，頂多會對獸族的尾巴耳朵有興趣。”
沈晚遙的確不感興趣，但他還是搖搖頭，誠實乖巧:“不是哦，是我偷.拍他的。”
小哥看向沈晚遙的目光，沒有鄙夷，反而夾雜起一絲興奮。
可正常人的道德禮儀，讓他按捺住自己惡劣的想法，把照片交給了沈晚遙，便離開。
沈晚遙拿著厚厚一沓照片，回到臥室，用膠水把照片貼在牆壁。
照片很多，足夠貼滿整個臥室。
沈晚遙當時雖然是亂拍，但拍出的照片，意外地清晰。
照片裡，有人魚巨大的扇狀尾鰭，在陽光下泛出奪目的耀光；有人魚健壯完美的尾巴肌肉曲線；男人代表雄性魅力的飽滿喉結；閉目眼神的俊美面龐。
當然，最重要的是人魚的腰部鱗片的照片。
——那處鱗片的顏色和質感，比其他鱗片更要深和厚實，似乎鱗片之下有重要的部位需要被保護。
沈晚遙把這處的照片，貼在了正對房間門口的牆壁。
哪天主角受或主角攻，不小心進來，第一眼就能看見啦！
沈晚遙貼完照片後，本想給主角受做一些家務活。
可他躺上床就忘記了，迷迷糊糊睡到中午。
沈晚遙醒來後，離開臥室，看見薄聞燭回來了，在廚房給他做午飯。
他想起做午飯是他一個保姆該乾的活，可他睡過頭了。
沈晚遙安慰自己，沒關係，工作上允許有一點點小失誤。
薄聞燭的廚藝比沈晚遙很好多，明明是條人魚，做出的人類家常菜，卻色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沈晚遙吃得很香，雪白的臉頰被食物撐起小鼓包，唇肉被湯汁浸得亮晶晶，很想讓人親一口。
他一邊吃，一邊仰起頭，眼眸亮亮地問薄聞燭:“薄先生，我今天給你做的雞蛋餅早餐好吃嗎？”
薄聞燭怔住，蹙起眉峰:“雞蛋餅？”
“……”
沈晚遙以為主角受在鄙夷式地反問他，——雞蛋餅這麼難吃，還好意思問。
他抿了抿嘴，轉移話題:“我給你洗的尾巴乾淨嗎？”
薄聞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沈晚遙好慫，該不會主角受嫌尾巴被洗得不乾淨吧？
畢竟他真的偷偷漏洗了幾塊鱗片。
薄聞燭抬手，寬大微涼的掌心，拭過沈晚遙的額頭:“你沒有發燒，你不是在說胡話。”
沈晚遙懵了:“怎麼了……”
薄聞燭的指尖，在桌面輕叩，低啞的嗓音，一字一頓:“我沒有吃到你做的雞蛋餅，你也沒有給我洗尾巴。”
“你把別的男人認成了我？對他做了本該對我做的事。”
沈晚遙身形一僵，面龐泛白，睜大雙眸:“怎，怎麼可能，那個人也是銀髮藍眸，就是你呀。是不是你記錯了呀？”
沈晚遙雖然對別人的外貌不敏感，但他自覺自己不會認錯人。
起碼他認得主角受有一隻鼻子、一隻嘴巴、一對藍眼睛，一頭銀色長髮。
薄聞燭面色逐漸暗沉，周身的氣壓，低到可怕。
他俯身，雙眸變成了野獸獨有的豎瞳狀，與沈晚遙直視:“我今天很早就離開家去公司了。”
“你見到的那個‘我’，是我的雙胞胎弟弟——薄蒼夜，他偶爾會來我家做客。”
“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沈晚遙徹底愣住，不可置信。
他小心翼翼喚起系統:【怎，怎麼回事？你怎麼不和我說這種情況啊。】
系統抓狂:【我怎麼知道會有角色和主角受長得一樣！我也沒認出來！】
沈晚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薄聞燭。
他偏過腦袋，沒看對方的眼睛，嘴巴被貝齒咬得發白，雙眸覆上層無措的水光，身體僵直。
薄聞燭一字一頓:“小晚，他沒有對你做過分的事吧。”
沈晚遙立刻搖頭:“沒有！”
只有他對主角受的雙胞胎弟弟做了過分的事。
比如給對方吃難吃的雞蛋餅，不懷好意地邀請洗澡，還偷.拍了對方，把偷.拍照貼滿臥室……
薄聞燭抬起身，暗沉沉地掃視人類少年一眼。
“小晚，你要小心他，他就是一個瘋子。”
薄蒼夜明知自己被當成了別人，還不知廉恥地冒著別人的名頭，享受別人的生活與別人的人。
某種程度來說，的確是一個瘋子。
沈晚遙支吾:“知道了……”
他為了緩和氣氛:“薄先生，你不要不高興，我對他做的事，我都會對你補回來，雞蛋餅和洗尾巴，你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