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別哭 作品

第95章 顧峻川:燎原的大火

 顧峻川給她吃了退燒藥和消炎藥,又讓她把腿從被子裡伸出來,給她的傷口消毒。

 藺雨落這個時候很聽話,顧峻川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如果顧峻川突然起了殺心,要喂她吃毒藥,她可能也會毫不懷疑地吃下。

 折騰了一通好像有了一點力氣,她開口跟顧峻川保證:“我決定未來半個月,不跟你吵架拌嘴,也不跟你冷戰。”她講話聲音沙沙的,自認為很真誠,但其實說了一句毫無意義的話。還未來半個月,他們剛剛結束一場不愉快。

 顧峻川有心嗆她幾句,看她實在可憐,就塞一塊蘋果到她嘴裡讓她閉嘴回床上躺著。

 “那你走的時候幫我鎖門。”藺雨落說。

 “剛伺候完你就趕人走,你沒事吧?你長心了嗎?”

 “那你喝口水再走。”藺雨落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家。”

 ...顧峻川吃了一半的蘋果沒了味道,他覺得這就是藺雨落心最硬的地方。她大概悟透了為什麼他不喜歡她家,她不僅悟透了,還要說出來,擺在明面上。大概意思就是:你看,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混蛋,坦坦蕩蕩的小混蛋。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家。”

 “因為你覺得我家太小了,你每次進門都下意識低頭。”藺雨落說。

 ...

 大傻冒吧?顧峻川被藺雨落逗笑了,前一秒還覺得她聰明可恨,下一秒就覺得她純粹就是傻透了。

 顧峻川蜷在藺雨落沙發上,的確是小,他怎麼坐都不舒服,玩笑似地說:“搬個家得了,搬個通透一點的兩居室。小舟放假也能住。”

 “兩居室太貴了。”藺雨落說:“我裝修完民宿就沒錢了。真的沒錢了。”

 “我媽給你的錢呢?”

 “那筆錢在銀行裡,我不想花。”

 “不想花你給我,我幫你花。我不要臉,只要有錢就行。”

 藺雨落不準備跟顧峻川討論這個,她好像藥勁兒上來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矇頭大睡。

 顧峻川在藺雨落的小沙發上窩著窩著,竟也睡著了。

 兩個同時因為睡著而消失的人,起初大家是不會在意的。

 最先發現的人是高沛文,她給藺雨落打電話,沒接;給顧峻川打,也沒接。而他們倆回消息的時間前後不差幾分鐘。是在傍晚時候,先是顧峻川給她發語音消息:“什麼事?”

 而後是藺雨落回她:“我睡著了,才看到。”

 高沛文有強烈的預感他們兩個是在一起的,所以她直接問了:“你跟顧峻川在一起?你倆一起睡的??怎麼回事?你們倆好了?”

 藺雨落忙跟她解釋,為了解釋清楚,就連前一晚她開的那輛電動車壞了她打報修電話的時間都說到了,整條消息有三四百字。

 “落落,你怎麼這麼心虛?你解釋這麼詳細幹什麼?你就說:我倆沒睡。我就會相信你。”

 “我心虛了嗎?”

 “你自己看看你心虛嗎?”

 藺雨落重新讀了一遍自己發出去的消息,她沒感覺到心虛,只是覺得自己闡述事情很清楚,態度也很坦蕩。坦蕩個鬼,高沛文回她。得了,沒事的話我就去忙了。

 “真的是我說的這樣。”

 “嗯嗯嗯,我知道了。”高沛文說:“你跟我解釋個什麼勁啊?”

 藺雨落握著電話半晌,又看了一遍那條几百字的消息。她生著病,燒還沒有完全退,嗓子冒煙眼睛花,打了幾百個字跟高沛文解釋她跟顧峻川沒有發生什麼。好了,這下藺雨落察覺到自己的心虛了。

 心虛的她在手機裡看了眼自己的樣子,浮腫的臉和眼,亂糟糟的頭髮。虛榮心迫使她在去尿尿的時候順道刷牙洗臉梳頭。

 回到床上後看著沙發上躺著玩手機的顧峻川,那手機沒拿穩,快速落下來,還要他手速快,不然就砸他臉上了。很搞笑。顧峻川接住手機,看到藺雨落在看他,就說她:“有事你就說。”

 “你怎麼還不走?”藺雨落說:“天快黑了。我好多了,改天我請你吃飯,感謝你今天照顧我。”她講話的時候眼神很飄忽,甚至不敢看顧峻川。藺雨落知道自己的防線快要塌了。防線坍塌始於一場她自己始料不及的嫉妒和佔有慾。

 顧峻川翻身側躺,抱著肩膀看著他。那推拉門遮住了一部分光,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這令他的注視更顯出專注來。藺雨落哪怕坐在床上,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也覺得腿軟,避開他的目光假裝去找手機。

 “你怕什麼?怕我獸性大發?那我倒是沒試過高燒的女人,甬道會更燙嗎?”

 “顧峻川!”藺雨落被他的話驚得聲音都變了,本來就在發燒的人聽到這句話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著起火來。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僅用一個詞語,就讓一場完整的性/愛侵佔了她的頭腦。

 “我不會碰你的。在你家裡。”顧峻川又說。

 “我家究竟怎麼了?”

 “你家有別人的痕跡。這麼說吧藺雨落,在這件事上,我是個變態。我只要在這裡,就想起你和你前男友曾在這裡同居。這屋子每個角落都留著你們兩個的痕跡,我硬不起來,也毫無興趣。”

 顧峻川的話澆滅了藺雨落身上的火。顧峻川坦然直白的話讓她無法接下去。他們進行長久的視線對峙,誰都不肯敗下陣來。藺雨落覺得她跟寧風在一起是忠於自己的感情,她不該為此羞愧;顧峻川覺得他無法接受有寧風痕跡的地方,他沒有錯。

 藺雨落請顧峻川現在就出去,這屋子裡有過寧風的存在是事實,不要汙了他的眼。顧峻川則充耳不聞,理由是不能放任生病的她不管。藺雨落不想面對他,遂下床去沙發上拉他起來,撕扯之間顧峻川把她壓倒在沙發上。

 她的鼻尖因為生氣和用力拉扯有了一滴汗珠,眼睛紅通通的滿是委屈。儘管被壓著,還是用盡力氣試圖抬起一條腿去踢他,最終被他的腿狠狠壓住。

 綿軟發熱的身體在他的下方,凹進突出都恰好貼合,他的手摸到她的,五指嵌進她指縫裡,將她的手按在頭側。

 “會更燙嗎?”顧峻川貼耳問她,氣息搔著她耳鼓,一直四散到她軀體的每一處。她去找他的眼睛,想分辨這句話的含義,只微微側臉,嘴唇就被他含住。

 按兵不動的時候聽到顧峻川的呼吸重了亂了,但他的嘴唇只是含住她的,手放開她的微微向下。好像在數她睡衣的衣釦,一顆兩顆三顆,到最後一顆,手消失在褲沿。

 藺雨落深吸一口氣,顧峻川的唇貼著她的,講話的時候帶來細癢的感覺:“好燙。”

 “但我不是畜生。”

 他放開她,自己則坐向沙發另一邊,看著藺雨落。他記得藺雨落極致盡興之時總有大雨如注,她的身體像她的思想一樣會騙人。

 剛剛他的手指只觸碰那麼一下,此刻就有水分蒸發的涼意。

 他不知道藺雨落的身體是不是又在欺騙他。

 在她和她前男友曾經居住過的房子裡。

 “按照你的邏輯,那我應該把你的肩膀切掉才能跟你在一起。”藺雨落縮在沙發裡:“因為你的肩膀扛過別的女人,它就不配存在於我眼裡。”

 “什麼意思?”

 “我跟李斯琳去看橄欖球賽,結束合照的時候你扛著一個拉拉隊員照相,非常親密。”藺雨落不是一個有話憋著不說的人,她不覺得坦白自己的感受有什麼丟人:“我不能因為感覺嫉妒吃醋就砍掉你的肩膀,你最好也不要因為嫉妒吃醋就拒絕進我的屋子。”

 看到顧峻川聽到她的話愣了,就揚起下巴,神情像高傲的三一坐在月色裡:“對,我嫉妒,我吃醋,我甚至因為這個好幾天懶得搭理你。怎麼了?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