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童子 作品

第83章 第 83 章

正是春天, 林飄在山道上慢悠悠的走著,在順帶摘了點野果,春日花開得好, 就連路邊向來一副雜草模樣的小草藤,尖上也開出了米粒一樣的小花,在山道兩旁密集的生長著。




 林飄一路走一路嘗手上的野果,有幾個甜絲絲的, 有幾個酸得倒牙,走著走著發現天氣確實是回暖了,早上天氣涼快還沒覺得,日頭全都出來了, 越靠近山腳越熱,身上都冒了一層薄汗,感覺熱得難受。




 到了山腳下已經是下午, 回到家裡的時候娟兒已經在家裡的飯桌旁坐下了, 二柱和二狗還沒放學回來。




 娟兒最近也在看書,看一些描花樣花式的冊子, 讀一點纏綿悱惻情感細膩的詩句,為以後做繡活玩意境打基礎。




 林飄走進去的時候她正捧著書愣愣的在看, 林飄看她看迷了, 伸手在她的小詩冊前晃了晃,她都沒什麼反應。




 林飄往紙上看了一眼, 看的是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待到林飄坐下,娟兒才回過神來,從詩冊裡倏的抬起頭來:“小嫂子, 你回來了!”




 “你繼續看, 我瞧你看得入迷, 喜歡這個詞?”




 “喜歡!小嫂子,這詞寫得真好,怎麼會有人寫得出這樣的東西,他是神仙罷?”娟兒的話語充滿了讚歎和豔羨,看得出這首詞給年幼的娟兒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娟兒低下頭,念那一句,無比鄭重:“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小嫂子,這真美啊。”




 娟兒也說不出別的賞析,只有最直觀的感受,從語氣和表情都能看得出來,她被狠狠的美到了。




 林飄看她這麼喜歡,眼神還時不時落在嬋娟兩個字上:“你二狗哥就改名了來著,你若是想改名可以待回家後同家裡人說說。”




 “改名?”




 “娟兒改成嬋娟怎麼樣?”




 娟兒一下不好意思起來,搖了搖頭:“不,這怎麼行。”她要是回去說改名的事,爹孃恐怕要傷心的,但她目光落在嬋娟兩個字身上,心裡的確想的是,原來自己的娟,也是嬋娟的娟。




 “小嫂子,嬋娟是什麼?衣服嗎?”




 “是月亮。”




 娟兒楞了一下,她還以為是隔得很遠也要穿著一樣漂亮的衣服,要吃飽穿暖,讀著倍感溫馨溫暖,原來不是衣服的意思,是月亮。




 一下從溫暖的感覺,變得好像有點淡淡的憂傷了,但還是很美,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那看娟兒你自己喜不喜歡了,你考慮考慮,我去燒點水。”林飄起身到小爐子上燒了一壺水,打算待會擦洗擦洗換件衣裳。




 燒好水回到桌旁,娟兒看著他小聲的說:“小嫂子,其實小月也想來。”




 之前她沒好意思說,小月託她和小嫂子說好話,她才來還不敢張口,如今做了幾天對周圍的環境已經有了一些踏實的感覺才開口道。




 “是好事啊,怎麼沒來?是家裡人不許嗎?”




 “嗯,她說她要想想辦法,小嫂子你教了她那麼多東西,她肯定能說動她爹孃。”




 “好啊,不過現在沒有多的屋子住了,小月來了的話得和你住在一起了。”林飄想到自己當初讓娟兒轉告傳授給小月的畫大餅之虛空索金龜婿術,也不知道她爹孃現在還會不會吃這一套。




 “炕寬敞,原本住二柱哥和二狗哥也住得,住我和小月不會擠的。”娟兒看小嫂子答應了,心裡替小月高興。




 待到二狗和二柱放學回來,他們三就在一旁說說鬧鬧,時不時還要追著打一打,娟兒便坐在屋子裡,拿個小繡花繃子試著自己簡單的繡幾針小花。




 吃過晚飯,林飄想到今天上山去給沈鴻送香囊,雖然小點心盒比食盒輕上不少,但還是有些重量,畢竟是木製品,沒有那麼輕巧。




 林飄想了想,等擴招成功,可以試試讓繡娘做幾個雙肩包來用用,方便帶東西,也具有隱私性,畢竟古代人不用繩子提萬物,有時候要用上盒子,為的就是這麼一點美觀和隱私性。




 林飄想來想去,又是一天過去的,睡前想著天氣暖和了,如今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很快就是一年中氣溫最適宜最舒服的時段了,無論是爬山踏青在外面工作還是玩,明天都是嶄新的一天。




 林飄元氣滿滿的睡下,醒來的時候沒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樹妖姥姥再登門!




 林飄剛睜開眼,還沒支開窗,在樹妖姥姥快活又愉悅的笑聲中被驚醒,然後靠在枕頭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就聽見樹妖姥姥滿是笑意的歡快道。




 “哎呀!人家可滿意你們家飄哥兒了,心裡愛著呢,要是別人他可不這樣。”




 “知道,我都知道,所以這不是安排了嗎?肯定不明著相見,我叫他待會過來,在門口候著,你們不是要做生意嗎?到時候他坐下在外面點上一桌,飄哥兒出去幫忙,這不就見上了?這樣也沒人能說什麼是不是?你看,這為了飄哥兒,全是心意呢。”




 二嬸子和秋叔各種表示婉拒,但她倆的性子本來就好,顧忌著人家是來說媒的,自然更是說不出難聽的話,話只要沒明說,媒婆就只當沒聽見一樣,繼續吹噓著這位官人的好處有哪幾種。




 林飄在屋子裡躺了好一會,看樹妖姥姥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起身開始套衣服,梳好頭髮插上簪子,決定出門大戰樹妖姥姥。




 推開門,媒婆看見他終於出來了,喜笑顏開的站起身迎上來:“飄哥兒,你可算醒了,叫我一陣好等。”




 林飄看著他的大白臉:“你怎麼塗這麼厚的粉?”




 “額……?”媒婆當場噎了一下,但敬業為重,她笑著道:“哎呀,我們上了年紀當然要多抹粉,不像你這樣的小哥兒,不抹粉也好看,有男人愛。”




 “我瞧你臉皮挺厚的,倒也不必再塗一層。”




 “你……你這哥兒,好利一張嘴,我好心好意上門來給你說親事,沒喝到你一盞茶,沒得你一個好臉,還挖苦擠兌上我了?”




 “什麼好心好意,我不揭穿你,你倒真披著皮普渡眾生上了,你把我說給別人你沒收錢?做媒你沒收錢?出謀劃策勸我見他一面人家又該給你多少,如今倒是會打算,叫他來吃東西,橫豎算是見面了,這錢總能叫你賺走,再來煩我,我將你打出去,便說你收了別人的錢要逼我改嫁,這話總也不算說錯吧?”




 媒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上次他來的時候林飄被他的妝容和熱情嚇到了,還是個連連後退的小媳婦,今天怎麼突然變成大灰狼了,連擠兌帶編排,半虛半實半真半假的點了他一通,這小腦筋一轉起來,有的是法子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