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見春秋 作品

第347章:煤炭

  等孃親的身影消失後,朱高煦冷冷道:“大兄倒是裝得一幅好模樣。”

  說完,頭兒不回的轉身離開。

  朱高燧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二哥離開的背影,或許是因為害怕孃親將其送至宮中學府,鬼使神差下,竟朝著朱高熾作揖行禮,而後才行離開。

  朱高熾是城府深嗎?

  還真不是。

  可一個心寬體胖,面對三弟的作揖,他也是作揖還禮。

  等兩人走後,這才心疼且又艱難的撿起地上斷裂竹筆,宣紙。

  他眼中,只有對竹筆疼惜,畢竟這是他曾經和孃親,一起親手製作,然對於兩個弟弟,卻沒有絲毫的怨恨。

  很難想象,這世道,且還是燕王長子,真有如此胸懷。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朱英在最初接觸到朱高熾的時候,就真正的當成了朋友。

  他肥胖的身軀裡,當真有一顆仁厚之心。

  徐儀華之所以沒有過多停留,是因為朱棣回來了。

  王府正殿大堂,徐儀華坐在朱棣側邊。

  “儀華,怎的臉色不對,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情。”

  朱棣關心的問道。

  在對妻子這塊,朱棣跟朱元璋是一樣的,非常敬重相愛。

  自古皇室講究多子多孫,但在朱棣這裡,就只有徐儀華一個妻子,連側室都沒有,朱棣本身,也從來沒有想過再取側妃的事情。

  兩人自小就在宮中相識,也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徐儀華輕聲道:“殿下,熾兒乃是殿下長子,便是陛下,對熾兒也是多加看重。”

  “確有些胖了些,可這並不是熾兒的錯,”

  “洪武十一年,在鳳陽的時候,是妾身不該,是妾身的錯。”

  原本聽著妻子說起長子,朱棣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但聽到洪武十一年的時候,朱棣的面色就暖和了下來。

  洪武九年,那年朱棣十七歲,朱元璋帶著朱棣等兄弟們,一起回到了鳳陽老家,也就是中都。

  鳳陽雖然被稱為中都,可是地處荒蕪,朱元璋的本意,就是讓這些兒子們好好體會一下老百姓的苦。

  同時因為朱元璋父母也是埋葬在那裡,順帶祭拜。

  這一生活,便是三年。

  本來徐儀華是沒有跟著過去的,是當時哀求之下,才得到了朱元璋的同意。

  在第二年,兩人就懷上了朱高熾。

  然而因為條件太苦了,以至於在接生這塊,沒有周全,導致朱高熾的難產。

  最後自然是母子平安,但也給朱高熾留下了隱患。

  具體的病症尚且不知,小時候的朱高熾就經常體弱多病,而後更是極其容易肥胖。

  朱棣經常在跟別人說起這段經歷,他覺得自己能夠取得大勝,不畏懼塞外風寒,就是得益於這段經歷。

  只是徐儀華這裡差點因此喪命。

  看到朱棣的面色有所觸動,徐儀華接著說道:“太孫殿下在北平的時候,妾身也是知曉的,他跟熾兒的關係非常要好。”

  “這大明往後,乃是太孫殿下即位,有此間關係,咱們燕王府往後如何都差不到哪裡去。”

  本來已經平復心情的朱棣,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道:

  “本王那大侄子,可不是簡單,如今海外封國,大明疆域內不再有藩國封地,想要地盤,還得是自己去打。”

  “我看吶,他可沒顧忌這般多的親情。”

  徐儀華自然是知道此事,道:“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願嘛,妾身怎不知曉,殿下自小就想跟陛下那般,打下屬於自己的一片江山。”

  “在北平的時候,也是勤于軍事,時刻不想著立下功勞,得陛下器重。”

  “倭國雖然遙遠,但臣妾自書籍中得知,可不算貧窮落後,至少比北平不會差到哪去。”

  “那時建國稱王,另有大明協助,殿下直管好生經營,也無掣肘,當可立千秋功業。”

  徐儀華可不是什麼都不懂。

  自小入宮就陪在馬皇后身邊,受馬皇后影響,在政事方面,也是有自己的見解。

  為徐達長女,若不是女兒身,定然是知名大將。

  朱棣離開北平,對於藩地沒有絲毫擔憂,便就是因為妻子徐儀華鎮守。

  聽到妻子所言,朱棣思索一番,將今日早朝父皇所講述之事,道了出來。

  而後感嘆道:“本王也是不知,那黑土竟是如此肥沃,曾經即使見過,也沒當做回事,若是早些知曉,那.......”

  徐儀華聽完後,也有些驚訝。

  北平離遼東很近,黑土她也是見過的。

  在回過神來後,徐儀華皺眉問道:

  “殿下的意思是?”

  朱棣面色堅定說道:“儀華,幫幫我,我知道你可以的,父皇那邊,對你最為喜愛了,尤其是母后當年。”

  “只要你開口,父皇肯定會同意,讓我留在北平,亦或是鎮守遼東。”

  “論功績實力,這煌煌大明,無一可比過我,我對遼東熟悉,那些蒙古人,女真人,都能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朱英。”

  “朱英就是想讓我出去,離開大明,去海外,去倭國。但你知道的,我不會跟他爭。”

  “幫幫我,儀華。”

  聽到這話,徐儀華有些動容,這般多年,朱棣從未求過他,這算是第一次了。

  現在的朱棣,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個中的原因,主要便是來源於朱英。

  朱英對他太熟悉了,尤其是在北平那邊,跟道衍接觸過後,對於朱棣的底細,極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