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蟬 作品

第219章 烹天子父,為聖人師。


                 一曲《佘太君》唱罷,臺下喝彩之聲不絕,無一倒彩者,更有甚者往舞臺上拋銅板。

  “看來,這位項族長給老母親賀壽是花了心思的。”謝宣說道,“請的不是一般的草臺班子,唱的韻味十足。”

  李凡松與小飛軒卻如同充耳不聞,被這大同酒家的燒鵝吸引住了,薄如蟬翼極其酥脆的燒鵝皮,點上冰梅子醬,是一種肥厚的甘美,肥而不膩,甘而留香。

  飛軒年紀小,被讓了一隻鵝腿,如今正在大快朵頤。

  謝宣看著二人,笑了一句:“牛嚼牡丹。”

  戲班收拾了賞錢謝幕,項族長登上舞臺,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家母大壽,得興請得各位同族來捧場。”

  “家母雖一介女流,且年老體衰,但好文喜雅的品性一直存在。今日某家舍下老臉,請各位親朋好友題詩,為我母親祝壽。”

  “族長,有什麼彩頭啊。”臺下一人起鬨道。

  “對啊對啊。”四面八方,認真,調笑之味皆有。

  項族長雙手虛按,按下了騷亂,說道:“彩頭好說,能讓我老母親開懷,賞南海珍珠一斛。”

  “謝師傅,這南海珍珠,很珍貴嗎?”滿嘴油膩,李凡鬆放下筷子問道。

  “天河郡近南海,珍珠多產,也不算很稀缺。不過品相好的珍珠,還是很昂貴的。並且這邊的採珠女,日日浸泡海水中,下海開蚌取珠,卻又有一番滋味。”謝宣笑道。

  “誰先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就有一個稚嫩青澀的在人群中脫穎而出,道:“阿爹,我先來!一首賀壽詩獻給奶奶。”

  “哈哈。”項族長笑道,“那我兒便獻醜了,拋磚引玉。”

  一稚嫩少年從主位旁站起,說道:“孫兒筆墨淺,還望奶奶不要嫌棄。”

  說完便開始吟誦:“

  神龍見象日,仙鳳養雛年。

  大火乘天正,明珠對月圓。

  作新金篋裡,歌奏玉筐前。

  今日宜孫慶,還參祝壽篇。

  ”

  謝宣輕聲點評道:“此詩將項老夫人比喻為仙鳳,他為幼雛。雖說用詞稚嫩了些,但可以看出來這位小郎君為了寫這篇詩文,打磨了些許時日。”

  一詩唸完,這位項家的小郎說道:“恭賀奶奶壽辰,孫兒祝奶奶壽比南山!”

  “好好好。”坐於堂前主位的老夫人眉開眼笑,“好孫兒。”

  項族長也略微得意,笑道:“吾兒尚且缺一些火候。”

  “謝奶奶,謝父親點撥。”項家的小郎君行禮落座。

  “我兒獻醜完畢,還有哪位摯友親朋有詩文?”項族長的文興被自己兒子點燃,大聲問道。

  “伯父我來。”另一位稍微比項家小郎年長一些的年輕人站起來道,“我也有詩詞,為老夫人賀壽。”

  “賢侄請。”

  這位模樣算是周正的項家子弟清了清嗓子,朗誦道:

  “銀屏展盡遙山翠。

  繡幕卷波香引穗。

  急管繁弦,共慶人間瑞。

  滿酌玉杯縈舞袂。

  南春祝壽千千歲。

  拂霓裳。慶生辰。

  慶生辰是百千春。

  開雅宴,畫堂高會有諸親。

  鈿函封大國,玉色受絲綸。”

  這一套唸完,鬨堂大笑,讓人忍俊不禁英雄,老太太也是笑著搖頭。

  那項姓的年輕人不知所措,只見項族長笑著安撫道:“賢侄此般辭藻華麗,浮於表面,不過略有一種姜尚坐騎之感。”

  “嘿嘿,謝謝伯父誇獎。”年輕人咧嘴一笑,別的聽不懂,但是把他比作姜子牙,那不是誇獎是什麼。

  又是一頓大笑。

  “謝先生,這是怎麼了?”從吃席中緩過來的飛軒見得滿堂喜慶,問道。

  “姜尚之坐騎,臉似馬,角像鹿,蹄若牛,尾類驢。故稱之為四不像。”謝宣笑道。

  “原來如此。”飛軒油汪汪圓乎乎的小臉一臉恍然大悟。

  “那項氏子弟若誦,詩不像詩,文不似文,只是點題了賀壽。所以項族長以姜尚坐騎勉勵之。”謝宣小聲解釋道,“當是這年輕人肚子裡的墨水淡了些,找人代筆,而那人又有意捉弄一下他。”

  “我明白了,謝先生,項族長說他的東西是四不像。”飛軒嘴巴塞滿了說道。

  “飛軒!”李凡松投來遏制的眼神,還是慢了一步。

  飛軒聲音不大,可還是惹來了一堆項氏族人的側目,頓時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那剛剛唸了“四不像”詩文的年輕人頓時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飛軒還是太小了,江湖經驗不足,不知道自己無意間說錯了話,在位子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