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 作品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是不是不一樣了

    孛兒帖赤那追隨唐匹敵那麼久了,耳濡目染所學,也是他在草原上二十幾年人生都學不來的東西。

    有人說過,習武之人若是自身已到瓶頸,再難有進境,哪怕就是想方設法的去那些真正的強者身邊做個打雜的,只要能每日有所見,便也大有裨益。

    見不到絕世強者出手,看人家言談舉止,看人家行事作風,也會影響巨大。

    如此來說的話,那唐匹敵難道不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絕世強者嗎?

    所以納蘭王庭一戰,看似贏的好像有些簡單,可這簡單二字的背後,是孛兒帖赤那數年苦學。

    而在寧軍之中,和唐匹敵學了不少東西的,大有人在,又何止是一個孛兒帖赤那。

    豫州。

    寧軍隊伍在赤河北岸停了下來,大將軍莊無敵下馬,走到河堤上往對岸看了看。

    他手下的親兵校尉,是當初就在燕山營跟著他的老人,名為狄敢當。

    站在莊無敵背後,狄敢當問莊無敵:“大將軍,天命軍真的會來嗎?”

    莊無敵回答:“他們可以不來,我們不能不在。”

    狄敢當點了點頭:“那我去給大將軍搭建帳篷,再把大將軍喜歡的書放好。”

    莊無敵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他手下的人也都知道,將軍是個不善言談的人,也早都已經習慣。

    狄敢當追隨莊無敵這麼多年,對莊無敵更為了解,況且大將軍和他說話,倒也不少。

    手下的人也都知道,將軍的雖然看起來冷酷,實則內心火熱,把他們每個人都當做兄弟一樣看待。

    面冷心熱,說的就是將軍這樣的人。

    莊無敵之前已經下令隊伍沿河駐紮,分派遊騎往兩側巡視,隊伍安排井然有序。

    在河堤上,莊無敵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靠著樹,將掛在腰帶上的書冊摘下來,坐在那安安靜靜的看書。

    狄敢當曾經問過他,說大將軍,在燕山的時候,你最不喜歡讀書,大當家讓你多讀書的時候,你都總是找藉口推諉,怎麼現在這麼喜歡讀書了。

    莊無敵回答說,因為現在不一樣了。

    那時候的莊無敵,除了聽從大當家虞朝宗的安排之外,什麼事都不去管,只是喝酒。

    可是現在呢,他是一軍主將,手下數萬將士的生死都在他肩膀上扛著。

    他不善於表達,所以只說現在不一樣了,你讓他說為何不一樣了,他笨嘴拙舌,大概也表達不清楚。

    可他心裡明白,他不能被人甩開那麼多,不是他覺得被甩開會丟掉現在的位置,是他覺得人一定要有用。

    人活著,一定要有用。

    他在燕山營的時候別說讀書了,聽別人說話文縐縐的都來氣。

    可現在,他毫無挑剔的看書,因為丟丟兒說過,我們沒有見過的世界,書裡都有。

    你想想吧,我們沒見過的世界,什麼精彩沒有?

    丟丟兒還說過,每一個字都是老祖宗傾盡心血創造出來的,學會這些字就是一種傳承。

    而有了傳承,才能在這傳承的基礎上去創造,就好像老祖宗已經給我們打好了地基,能建造出多高的大樓,就看我們的了。

    莊無敵身上總帶著的那本書,是他求唐匹敵寫下來的。

    這其實並不算是一本書,而是唐匹敵能想到的關於戰場上所有該注意的事。

    寫的很詳細,比如什麼樣的地形下應該如何用兵這一點,就細化出來上百條。

    山在什麼位置,河在什麼位置,山有多高,河有多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