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 作品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那亂世人心

    這天下如果說武術功法數不勝數,那麼在各種功法之中,最獨特的一種應該就是橫練鐵布衫。

    鐵布衫的功夫,在中原武學流傳之中一共分為兩種,一種是內練,一種是橫練。

    葉先生的流雲飛袖,實則就是內練鐵布衫,江湖上還有一句話是......橫練可自保,內練世無雙。

    大概是因為這鐵布衫的功夫,橫練只能做到刀槍不入,而內練則可攻防兼備。

    所以從淵源上來說,葉先生和熊虎門在某種意義上可稱同門。

    當然這個同門就很廣泛,真要說起來,中原武林對外的時候,皆為同門。

    此時看到廖亭樓這樣的漢子,竟然淪落為漠北馬賊,葉先生忍不住有些唏噓。

    “你們熊虎門的人,怎麼會跑到漠北來?”

    葉先生問。

    廖亭樓嘆了口氣後說道:“不是熊虎門的人來漠北了,熊虎門中只有我一人來了此地。”

    葉先生問:“為什麼?”

    廖亭樓沉默。

    葉先生也沒有急著問,廖亭樓該死是該死,就因為勾結黑武人伏擊寧軍死傷數千人這件事,血浮屠的馬賊一個都不能活。

    可是葉先生難以明白的是熊虎門出身的人,為何要來這漠北。

    他十幾年前去過熊虎門,和熊虎門門主金拓定老前輩有過一次長談。

    以金老前輩對弟子們的教導和約束,以熊虎門人的那種俠義心腸,不該有人做出如此選擇。

    葉先生不急著問,只是等著,良久之後,廖亭樓又是一聲長嘆。

    他看了葉先生一眼後低聲說道:“我來漠北,只是因為我個人緣故,與師門無關。”

    “我......我與大當家當時雖不是至交好友,可他落難,我已聽聞,便不能不幫他。”

    廖亭樓說話的時候始終不敢看葉先生的眼睛,似乎是愧疚,又像是有些畏懼。

    可能是葉先生對熊虎門有大恩,所以他不敢在葉先生面前說謊。

    “先生......我知道這樣做不大好,可我們江湖中人,義氣是不是擺在第一位?”

    廖亭樓問。

    葉先生搖頭:“義氣不是第一人,換掉一個字,道義是第一位。”

    廖亭樓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他再次低下頭:“我離開兗州的時候,已經宣佈退出熊虎門,之後所做的任何事,皆為我個人所作所為,與師門沒有任何關係。”

    葉先生道:“我懂的。”

    廖亭樓又抬起頭看了葉先生一眼,這一眼中已經滿是感激。

    “大當家是個苦命人,更是遭遇了不公,若非他命大的話,早就已經被那些混賬東西害死了。”

    廖亭樓道:“他於我有恩,我聽聞他出事之後就辭別師門趕去救他,除了我之外,如今血浮屠隊伍裡,有不少人都是當初從各地趕去救他的兄弟。”

    葉先生問:“憾三州到底是誰?”

    廖亭樓又是沉默下來。

    葉先生道:“你應該知道,如今我主已經平定中原,這漠北之地,也是要收復回來的。”

    “楚國的時候守不住漠北,才讓這裡淪為馬賊橫行之地,淪為黑武人肆意妄為之地。”

    葉先生稍稍停頓一下後繼續說道:“你們勾結黑武人,這就是不可能被赦免的大罪,所以哪怕你我之間頗有些淵源,你也是要死的,憾三州也是要死的,血浮屠所有人都是要死的。”

    “你現在不說他是誰,並不影響將來我主大軍將血浮屠剿滅,你該知道,我主對勾結黑武人的叛徒敗類,絕無容忍可能。”

    廖亭樓聽到這猛的抬起頭,似乎是想辯駁什麼,可是他又能辯駁什麼?

    數千寧軍邊軍被血浮屠和黑武人勾結所殺,這筆賬,清清楚楚,誰也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