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染 作品

第五十六章 撕天裂地

毫無疑問,這是“領域”,而且是“獸之領域”。

他們唯一的敵人終於亮出了怪物的真身,以兇惡的龍獸之軀與非人之權柄來面對這場“挑戰”的高潮。

‘還不夠。想贏的話,想活下去的話,只是全力還不夠。’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聯軍絕大多數人的心中。

忤逆的獸音就是門檻。

不能突破耳邊鳴響的限制的話,被堵住靈性的他們連成為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連炮灰都當不成,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的話,他們豈不是成了只能看著王將廝殺卻無能為力的待宰羔羊?

所以——還不夠啊。

這樣想著,戰士們爆發出了超越過往生命歷程的意志,如螞蟻渡河、飛蛾撲火般湧向了飛馳的惡龍。

這時,他們突然覺得耳邊的鳴響又不止是鳴響了。與揚起的意志相對應的,他們聽到了更為深處的東西。

好像是.....某種旋律?而且,是他們都聽過的旋律。

號與簧為最初的引導,短暫的平靜之後是大小提琴的激昂行進,高聲讚頌著喜悅的整齊合唱聲中又有著一種聖潔,一種能給予人信仰與希望的力量感。

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第四樂章,主題賦格段。

同時,也是源地大陸聯盟的盟歌——《歡樂頌(odeandiefreude)》。

閃爍著的幽藍兇星又一次自天際劃過,數以千計的黑藍光束交錯著順著他飛翔騰挪的軌跡落下,深插地脈的細長光柱如神明懲罰世人所投下的光矛。

歡快且聖潔的曲調在戰場上此起彼此,當合唱聲在你的耳邊變得高昂時.....

那就意味著在空中游獵的兇星找上了你。

幽藍的尾焰無視慣性與阻力,肆意的在飛行中進行大角度變向,六隻龍瞳每一個都是單獨的視野,它們精準地找到並鎖定任何一個會露出致命破綻的行為,隨後將目光與死亡同時降下。

當將問我升空,變為以空戰為主時,戰場的性質又變了。

明明戰士們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突破自己的準備,可當銀龍如彗星般起落時,又發現他們仍是被隨意挑選的獵物。

數不盡的光矛像細雨般無聲落下,能撕裂神秘的利爪不知何時就會奪走你的心臟,惡龍的咆哮就是他的無匹龍威,“凡人”連站到他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王將們呢?權能被封禁,領域被壓制,那“國度”呢?

難道連飛昇者證道所鑄就的國土,也不能攔住那唱著聖歌嘲諷人世無力的狂妄邪龍?

是的,不能。

作為已達成靈肉合一的五階靈能者,完成“飛昇”的他們幾乎會不受到“獸”的相性影響。將問我哪怕是以自身過於龐大的靈能發動“領域·忤逆之音”,對處於“國度”當中的他們的壓制效果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但也只是對五階的效果比較差,“忤逆之音”一出,所有來自非五階的權能影響與遠程支援全部成了風中泡影。

失去了友軍支援的飛昇者們,就這麼成了“眾矢之的”,直接暴露在了將問我的龍瞳當中,不得不“孤身”面對最大的怪物。

龍爪與槍翼染上幽藍,徑直劃開虛無的封鎖,將撕裂虛幻的力量送到了國度之主的面前。

只差一點。

只差十釐米,北歐中堅一代的最強者,當代“雷神”的襲名眷族就要被割下首極。

“國度”在“切斷”面前守住了尊嚴,但只守住了一點。飛昇者的個人現實在這份鋒銳面前不比保鮮膜要厚多少,無數層塑料膜疊在一起,才堪堪在最後卡住了將問我的槍尖。

短時間內,將問我還不能直接斬下國主們的頭顱。

所以他也不是很急。

就依靠著“彗星龍裝”的高機動性與“切斷”的攻守兼備拖住,一邊吊著這群五階來回耍一邊用“光粒”強化過的虛閃清雜,同時用昇華為“鎖定”的六隻眼睛時刻理清戰場的形勢規避可能存在的變數。

《歡樂頌》的曲調不斷反覆,維持“國度”所需的消耗與有生力量無意義的死亡,其負面影響終於要累積到了一個極限。

在托爾一行人的耳中,熟悉的聖潔曲調早已被這單方面的屠戮所渲染成了純碎的荒誕。

“夠了!邪龍!!!”托爾怒吼著,身上纏繞著的本就狂躁的雷電驟然爆發。

他突然就脫離了其他五階的援護陣型,單槍匹馬地衝了出去。

“大不列顛的白色邪龍,伏提庚,與我決一死戰!”托爾不想,也不願再拖了。

更不能再拖了。

這個想法,好像在這場戰爭裡已經出現了很多次。

但為什麼每次他們更加認真,更加拼命的時候,這邪龍總是能隨之變得更強,展露出更加讓人絕望的力量呢?

他....它....祇是在玩弄我們嗎?!

“不可饒恕,我會告訴你,我會讓你看好!什麼是真正的,“神”的力量!”

“靈器·妙爾尼爾”被祭出,托爾本人已化作銀白的粗壯雷霆,他高舉著雷神之錘,牽著綿延百里的雷雲與風暴朝著將問我襲來。

那已不止是靈能所化的雷電,那雷暴中已蘊含了一絲天地的極意。

此時此刻,聽從“雷神·托爾”號令的乃是真正的天雷。

而半空中的將問我看到這般聲勢也是毫不退讓,將滯空能力全部交給身後的副噴口與四肢的小噴口,兩對寬廣的槍翼倒轉將十隻主噴口對準雷雲,同時抬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