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番外1

每個學校都有那麼幾個風雲人物,而岑沅就是這其中之最。

在三中讀書的人,基本沒有不知道岑沅這個名字的。

高二一班的岑沅,是大家茶餘飯後都會討論一番的人。

岑沅太過耀眼了,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會關注他,男生想和他做兄弟,女生則是默默地暗戀著他,時不時往他抽屜裡塞一點小禮物或者是情書什麼的。

但是岑沅也並不是和誰的關係都好。

就比如眼前神色冰冷的這位,兩人就不太對付。

岑沅坦蕩地坐在學校的後牆上,一隻腳踩著牆頭,另一隻腳在空中晃盪著,就那麼肆意張揚、沒個正形地看著站在圍牆下面堵他的秦讓,語氣輕佻道:“班長,你都堵了我多少回了?看在咱們是同桌的份上,饒我一回?”

他話裡的內容像是求饒,但是語氣和神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秦讓筆直地站在圍牆下面,穿著一身周正整潔的藍白校服,拉鍊拉到了最頂端,在這樣的晴天,他不僅沒有熱的意思,反而渾身散發著幽幽涼氣一般。

他拿著扣分本,一板一眼地記下了岑沅的名字,語氣冰冷:“不想讓我記,下次就別遲到。”

岑沅看都沒看那個扣分本一眼,聳了一下肩膀說道:“那我可能做不到。”

秦讓在紙上寫上了岑沅的名字後,抬頭去看岑沅這個人。

毫無疑問地說,岑沅長著一張格外引人注目的臉。

一雙瀲灩流轉的桃花眼,眼尾向上翹,不笑的時候都讓人驚呼,笑起來,更是讓人心悸。

岑沅其實是那種特別明豔的長相,只是他的行為張揚靈動,減輕了那種明豔感,表現出來的更多是少年青春的模樣。

秦讓就那麼平靜無波地看著岑沅,問道:“為什麼做不到及時上學?”

秦讓作為班長,本來是不應該管同學們的遲到早退的,但他高二開學的時候就兼任了學生會主席。

學生會每人一本執勤記錄表,其中一項就是管全校同學遲到早退的問題。

秦讓的這張執勤表上,記錄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岑沅。

岑沅聽了賀霆的話後,不當那麼一回事地說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睡懶覺啊。”

說著,他話音一頓,上下打量了秦讓一眼,輕飄飄道:“也對,像你這種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能不懂什麼是睡懶覺。”

岑沅說這話,就是故意擠兌秦讓的。

事實上,兩人倒是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一點一點的不對付積累起來,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說話都帶著火藥味。

兩人在高一的時候就在同一個班上,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一點小摩擦,然後直到升上高二之後,這點小摩擦就升級了。

因為秦讓當了學生會主席,他總是能逮住岑沅做錯事的時候,然後刷刷地給他扣分。

單是扣分也就罷了,然而學校教導處那邊規定了,扣分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就要在升旗儀式的時候上臺做一次全校檢討。

檢討還不能少於一千字,是能讓人寫得暴躁的程度。

託秦讓的福,岑沅這學期一共檢討了三次了。

這也是他在全校出名的其中一個因素。

他每次一上升旗臺,下面那些人都精神起來了,比聽校領導講話都還要激動。

岑沅倒是不怕當著全校師生做檢討。

但他懶得寫檢討書啊,每次費勁地編出一千字,比做兩套試卷都還要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岑沅對秦讓的敵意就單方面升級了。

他懷疑秦讓就是看不慣他,所以才天天逮著他扣分,不然的話,怎麼解釋堂堂一個學生會主席天天蹲牆角呢,就閒到了這個程度?

此時,早自習結束,馬上就要開始第一節課了。

秦讓沒理睬剛剛岑沅的冷嘲熱諷,而是冷聲說道:“回教室上課。”

“不牢你操心。”

岑沅一點也不客氣地回覆了一句後,動作利落地從圍牆上跳了下來,然後單肩揹著書包,往教學樓走去。

走了幾步後,他想到了什麼,回頭對秦讓說道:“對了,咱們不適合做同桌,還是換個位置吧,是你去給班主任說,還是我去說?”

他們兩個積怨已久,就算是勉強當同桌,也會有很多不愉快,還不如各自找個處得來的同桌,至少每天還能愉快地交流一下。

岑沅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秦讓一定能和他達成共識。

誰知道秦讓聽了他的提議後,卻是無動於衷道:“不用換。”

“什麼?”岑沅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嗤了一聲道,“別說你想和我當同桌啊?”

這下,秦讓沒說話了。

不過岑沅覺得秦讓這個沉默就是厭惡的意思,那就是說,只要再加一把火,兩人就會當不成同桌了。

岑沅意識到了這一點後,也懶得再和秦讓說什麼了,繼續朝前走去。

走著走著,他遇到了好幾個熟人。

於是大家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朝教學樓走去。

很快,岑沅到了教室。

他走到最左邊的第五排,剛把書包往課桌上一放,前排的周俊就轉過頭來:“哥,你可算來了,你這幾天遲到早退上癮了?”

周俊是岑沅的小學同學,兩人一路從小學讀到了高中,是鐵哥們的友誼。

仗著這點友誼,周俊也是有話直說。

岑沅放下書包後,就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兩條長腿隨意舒展著。

他漫不經心道:“可能是上癮了吧。”

周俊一聽,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哥,這玩意可不能上癮啊,剛剛早自習的時候,趙老師來看過了,她見你的位置空著,還多問了一句。看那架勢,她可能會叫你去一趟辦公室。”

趙老師就是他們的班主任,是一個特別負責的年輕女老師。

岑沅語氣淡淡道:“再說。”

說著,他卻是更加往後靠了靠,他的椅背一下子抵到了後面一排的課桌上,一絲縫隙也沒有了。

周俊剛想問這位哥是在做啥呢,這時他就注意到比岑沅晚回來一步的秦讓。

秦讓和岑沅是同桌,但是他坐在裡面,也就是靠窗戶的那一個座位。

岑沅這麼一動作,秦讓就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