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第 208 章 純情保安滑溜溜

“我吃撐了,歇一會兒都不行嗎?”

我認命地扶著椅背站起身。

偏偏在這時,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清越淡漠的聲音,“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卻先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他蹙著眉頭,金眸冷淡。許琉灰也望過去,神情有些很淡的驚訝,幾秒後笑了下,“啊,好久不見。”

李默仍然蹙著眉頭,猶豫了幾秒,“許琉灰?”

“對呀, 我們上次在宴會里遇見過。”許琉灰很淡地笑了下, “你是這裡的學生嗎?我是交換生,要在這裡待一陣子。”

他的手順著我的手腕一路滑到臂彎,硬生生挽住了我,又道:“現在好像是上課時間吧,你怎麼沒去上課?”

“我請假了,剛剛到學校。”李默的視線盯著我的臂彎,又看向許琉灰,“你和她?”

我努力扯著我的手,搶先許琉灰一步回答:“他的司機受了些傷,學校安排我當他的司機,還有帶他了解學校的情況。”

李默卻望著許琉灰,“教會管理森嚴,你還是和其他人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尤其是,陳之微是一名保安,我不認為你們相配。”

“相配之類的我不覺得很重要,不過,你認識她嗎?”許琉灰有些驚訝,又看著我,笑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道:“我是個保安,他是個學生,當然,你也是個學生。”

我又道:“既然你們認識,讓李默帶你熟悉學校情況吧,我去執勤了。你需要接送的話直接叫我就行。”

受不了,這什麼詭異的狀況,還是趕緊溜吧。

許琉灰卻拉住了我,低聲道:“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認識呢?”

他又看向李默,微笑道:“你剛剛讓我和她保持距離,我很理解,但為什麼你和她不保持距離呢?如你所說,她只是一名保安。”

我:“……”

可以了,停止這場鬧劇!

我道:“我受李默僱傭解決了一些事,他願意給我一些工資,僅此而已。”

許琉灰道:“原來只是這樣呀,那你回去執勤吧,我晚點回去再找你。”

他笑了下,又看向李默,誠懇道:“抱歉,因為我很喜歡她,所以忍不住想太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原來你們只是僱傭關係,我誤會了。”

李默的脖頸抽動了下,金色的眼睛凝視著許琉灰,幾秒後才道:“你說什麼?”

我剛準備滑溜溜溜走,卻被許琉灰一把握住,隨後,我聽見許琉灰的聲音,“對,我很喜歡她,覺得她很有意思。”

“你瘋了嗎?你們……”李默的視線反覆在我和許琉灰身上轉,最後看向了我,張了下唇,道:“她有伴侶了,她身上有別人的信息素,你察覺不到嗎?”

許琉灰“啊”了聲,看著我,露出了很淡地微笑。

幾秒後,他道:“沒有關係,我不在乎。”

李默哽住了,只是凝視著我,金眸顫動了下,“你們——不可以,許琉灰,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是教會的人,你要守貞的,難道你就——”

“我對她一見鍾情了,我沒有辦法,我也很困擾。”

許琉灰扶著臉,另一隻手快把我手腕攥碎了。

別說了,這都啥跟啥啊,我好想尖叫。終我只是一把捂住了許琉灰的嘴往懷裡帶,他立刻不說話了,靠在我懷裡,黑色的眼睛有著笑。

我道:“你讓我和李默單獨說幾句。”

許琉灰眨了下眼睛。

我鬆開手,許琉灰很乖巧地揹著書包,往後走了幾步,道:“不可以說太久。”

我:“……”

大哥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怎麼這個姿態啊!

我有些崩潰,卻只是推著李默的肩膀,他沉著臉,桉樹信息素極淡,卻又有逸散出一種焦慮來。

李默道:“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金眸眯著,像是對這一切感到荒謬,“你們怎麼可以?他才少年期,還是教會的人,你們——”

“你誤會了。”我打斷他的話,又道:“我沒想和一幫學生談戀愛,要是想早就談過無數次了,許琉灰是對我有些奇怪的情節,但我不想接受。其次,三個願望我想好了,一百萬,一棟十二城的房子,一份十二城的體面工作。就這些,你準備好後我可以立刻離開,不會和他有任何關係。”

李默的唇動了下,幾秒後,他道:“我知道了。”

他又道:“錢需要一些時間,房子和工作也是,我盡力。”

我鬆了口氣,點頭,“行,我隨時出發。”

當我轉過身後,卻又聽見李默的聲音,“就算你不打算接近他,你為什麼不能好好拒絕,你怎麼可以背叛你的伴侶?”

“我服了,我這不是拒絕了沒用嗎?”我轉頭,有些煩躁,“而且你到底誤會了什麼,我沒有伴侶,你聞到的信息素不代表什麼,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李默的眉頭逐漸擰在一起,金眸之中有了些複雜。!從督政官那裡回來後,已經是深夜了。我坐在車上,聽著鍾雨沒完沒了的彙報,感受著終端裡震得像是發動機的頻率,情緒略微崩潰。

當我試圖躺下時,我卻又陡然察覺車座縫隙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封紅色的信件。

我皺著眉頭扯出,拆開一看,很快看見熟悉的字跡,只有一行字。

【別忘了,今天是我的頭七,妹妹。當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忘,那就見一面吧:(】

我:“……?”

“啊啊啊啊啊!”我尖叫起來,將信封撕個粉碎扔出窗外,渾身的睏倦驟然消逝,“鍾、鍾雨!調頭調頭!去、去買紙錢?!”

“啊?”鍾雨被我嚇了一跳,車子急剎,轉頭看我,“什麼紙錢?!”

“別管!快、快!”我幾乎要站起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有,調監控!他媽的誰放的這封信!是不是摩甘比的人!陳行謹這個賤貨,死了把摩甘比都賣了,他們怎麼還給他送信啊!”

鍾雨愣了幾秒,拿出終端檢索了起來,她道:“附近沒有你說的那種賣紙錢的殯葬店,而且你不也說了,是摩甘比那邊的人搗鬼,不用擔心。”

“不一樣!這不一樣!”我瘋狂地將自己擠進車縫隙裡,幾乎要鑽到前座,狠狠扯住鍾雨的衣服,“你不懂!你根本,你,知道什麼,不懂!別人死了就死了,但他說了這人很邪門的!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私底下有在搞什麼邪術之類的!”

“陳之微!你冷靜一點!他都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就算真的變成鬼了也不會帶你走的啦!”鍾雨試圖平息我的心情,反覆強調道:“你只是剛出獄,又忙了一天才這樣緊張的,我剛剛查到的習俗裡說了,現在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我不信!”我持續尖叫著,捂著腦袋,“他真的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我的原生家庭害死了我,你知道嗎?他那一槍給我的傷害多大,我到現在每天只能吃四頓!”

“……吃得也不少了。”鍾雨繼續道:“你別拉扯我了,我還要開車!”

“我不管,快想想辦法,對、對了,打給許琉灰!讓他過來幫我驅魔!他不是教會的人嗎!”我徹底喪失理智,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才剛剛走上新臺階,他休想帶走我!我的光明前途才剛剛開始!快快快!”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鬆手,先鬆手!我把車停到路邊,不然——”

鍾雨話音尚未落下,一道強光驟然閃爍過來,刺得我眼睛一白。下一秒,我感覺到車身重重晃盪,汽油味與火焰燃燒的感覺再次襲來。

啊啊啊救命,我還不想死!我才剛剛要過上好日子!

在我即將迎接那難聞的熱浪灼燒時,卻驟然聽到一聲很輕的嗤笑,緊急而來的,便是近乎潮溼的信息素。那信息素裹挾著我的身體,話音帶著些輕飄飄。

“養你時我可沒少過你什麼,怎麼讓哥哥又渴又餓又窮?”

我很想說話,但我的意識已然昏昏沉沉,在幾乎要墮入純然的黑暗時, 卻又聽見陳行謹的聲音, “得罰你。”

我受不了了,這都科技這麼發達的時間了,怎麼真的有鬼神啊!

在崩潰之中,我的意識終於消散。

時間或許過去了很久,或許沒多久,我只感覺到渾身的疲憊。再一睜開眼,先看見公寓內部熟悉的陳設,華麗碩大的吊燈垂墜著,讓我感到莫名的心驚。窗外,寬大漂亮的落地窗灑下了金黃色的光芒,照得我忍不住犯困。

……嗯?難道是做夢?

我努力回想了下,卻完全沒有回想起來什麼我是從哪裡開始做夢的,只感覺到那陰森噁心的信息素的裹挾。難道是車禍前的幻覺?那我現在不應該在醫院嗎?不,難道是車禍後失憶幾天才在這裡的?我腦子一片亂麻,只是下意識掏我的終端,我摸來摸去,卻摸到了柔軟的毛絨絨的東西。

我低頭一看,看見一隻微小的粉嫩的……爪子?

嗯?嗯?嗯嗯嗯?

我震撼地瞪大眼,一屁股坐起來,努力扒著被子鑽出來,卻先看見一身制服,制服的扣子裡隱約露出毛絨絨的暖黃與奶白色相間的肚子。再往下看,腳也是粉色的爪子。

我草,什麼情況?!

我踉踉蹌蹌地走路,結果邁腳的一瞬趴倒在床上,我環顧四周,驟然發覺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如巨人國般龐大的模樣。草,啊?我到底怎麼了?我驚慌失措起來,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一座高高的梳妝檯。

我咬牙,同手同腳地跑動著,多次摔倒在柔軟的被子裡後,我才終於學會四腳朝地著走路。艱難地走了許久,我累得在仰躺,救命……這裡好大!歇了一會兒,我才又翻過身,用力跑動起來,一路爬到床腳,又順著梳妝檯攀爬上去,用盡全力用牙或爪拖拽了幾個雜物堆疊出一個小臺階,站了上去,看著鏡子。

下一秒,我看見一隻毛絨絨胖乎乎的肥鼠看著我,它穿著一身制服裙,釦子的縫隙裡隱約露出了幾縷鵝黃的絨毛。肥鼠兩腳向前,坐在臺階上時像個澆了芝士的三角飯糰。我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那隻肥鼠的黑眼珠變大了一點,我用爪子捂著臉,它也捂著臉。

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起來!

救命!我露出原型了!

怎、怎麼辦?!我要死了嗎?我感覺這下真的走在路上會被人一腳踩死了!

我的尖叫聲似乎很有用,很快的,我聽見門打開的聲音。

完、完蛋了!這是李默的公寓,不、不會吧,他看到我肯定捏著脖頸就扔出去了!怎、怎麼辦!

我看向窗外,看見紛紛揚揚的雪,又看見高聳的裝飾過的聖誕樹。很、很好,現在正值聖誕,被扔出了我就順著樹,一路滑溜溜地溜下去!

我一路跳下雜物堆疊的小臺階,順著梳妝檯跳到椅子上,一路狂奔向窗臺,卻也是這時聽見什麼東西摩挲地毯的聲音。我順著聲音望過去,看見一條盤踞在地上的巨大黑色物體,鱗片整齊,有著暗色的花紋。

等、等下!這是蟒蛇?!
這一刻,我腦子空白了幾秒,再一次尖叫起來!
“別、別!吃我!救命!救命!有、有蛇!”

我到處亂竄,那蛇卻驟然繃緊了身體,我只能看見那蛇尾巴飛竄過來,下一刻,我被一隻手狠狠攥住。

沒幾秒,那隻手把我舉起來,我看見了李默的臉,他穿著黑色禮服,眼鏡下是一雙金色豎瞳蹙著,“大早上,吵什麼。”

我僵硬又茫然,心臟仍在狂跳,順著他的臉往下看,看到讓我幾乎想死的一幕。他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居然是盤踞著的蛇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