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商芮X賀璨(我怕嚇到你...)

 喧鬧的音樂酒吧後臺，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本就狹窄的空間，更加擁擠。商芮喝了一口保溫杯裡的水，裡面泡著保護嗓子的東西。至於樂隊其他人，則是大口喝著經紀人買來的冰飲料。雖然他們這個樂隊，屬於半地下的，雖然參加過一些活動，但沒上過什麼大型音樂節，電視臺節目也只上過地方的，發表過幾首單曲，有點兒水花但不大。好在現在樂隊的生存空間，比以前大很多。特別是近幾年流行的livehoe這種酒吧，有點兒室內演唱會和酒吧混合的那種感覺，每晚可以請四五支樂隊，要是勤奮的樂隊，一個晚上還能跑兩家酒吧。商芮的樂隊因為現場唱的不錯，其實挺多觀眾喜歡，因此跟酒吧是簽訂了長期合約，他們成員一合計，還是找個經紀人。後來樂隊貝斯手牽線，跟現在的經紀公司簽約。條件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差，普通樂團的待遇。"對了，我們明天要去拍個宣傳照，"經紀人突然說道。貝斯手立馬問道："拍什麼宣傳照？我怎麼不知道？"經紀人："臨時一個拍攝，公司安排的，反正你們明天休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休息，也有自己的安排啊。"鼓手放下手裡的飲料，長嘆了一口氣。經紀人說："有個音樂節馬上要開始，公司正在努力推你們上，你們不是一直都想音樂節的。""下午。"一直沒說話的商芮，在又喝了一口茶之後，慢悠悠說道。商芮："嗯，申請了航線，改不了。"經紀人深吸一口氣，差點兒被噎著："商芮，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這個飛行是不是太佔時間了，你現在只要一有休息時間，你就跑去。""開飛機怎麼了，這麼快樂的消遣，要是商芮跑去談戀愛，你豈不是更著急，"一旁的鼓手替商芮開口。商芮作為樂隊主唱，是整個樂隊唯一的女孩，長得漂亮不說，颱風又好。不說別的，每次下臺之後，總有vip客戶通過酒吧經理，想要認識商芮。幾人正說著話呢，酒吧經理走了過來，滿臉為難但又不得不一臉微笑的模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好笑。"說吧，這次又什麼事兒？"經紀人率先說道。酒吧經理無奈笑道："有個客人特別喜歡商芮，說想跟商芮一起合個影，順便要個簽名。"經紀人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其實這種要求算是普通，不過分。過分的是那種在酒吧開了最好的卡座，又開了很多昂貴的酒，覺得自己就是這兒說一不二的皇帝，當然酒吧確實會把這種人捧為皇帝。畢竟酒吧真正賺錢的酒水，還真是靠這種大客、豪客撐起來的。於是這種人便會得寸進尺的仗著自己是vip，看到商芮這種漂亮的女主唱，直接會讓酒吧經理過來喊她，去卡座那邊喝兩杯。商芮第一次聽到這種無理要求時，被氣笑了。但有些酒吧經理，會一直幫著客人勸說商芮，還說什麼只是喝兩杯而已，並不會礙事。商芮脾氣硬，是那種寧願不再去那個酒吧，都不會去陪酒。她也不是清高，就是不耐煩應酬這些。當初學飛的時候，一上天被罵成孫子，都沒眨一下眼睛，現在這點小事兒更不可能難倒她。每次一聽到這事兒，比她罵的還兇，他們也說要是真喜歡他們樂隊唱歌，怎麼只叫女孩過去，要是喝酒，他們大男人也可以陪著。以至於剛開始樂隊因為這種問題，跟好幾家酒吧鬧了矛盾，畢竟他們這種沒什麼名氣的地下樂隊，一抓一大把，但是那種一擲千金的豪客，損失一個都對酒吧有很大影響。也就是現在，樂隊漸漸有了點名氣，不至於再擔心生存問題。"商芮，你覺得呢？"經紀人轉頭問道。商芮看著對方，問道："是男是女？"酒吧經理尷尬一笑："男客人，不過這位來過很多人，他捧場過很多樂隊，而且今天還專門給你們開了一支酒，而且說是你們樂隊的粉絲。"他說了酒水的名字之後，其他人都震住了。以前也有想跟商芮一起喝酒的，不過大部分都是畫大餅，說什麼商芮只要過去，就給她們開酒。這種livehoe會給樂隊定個門票提成或者酒水提成，本來他們一場拿不了多少錢，但要是真有客戶願意為他們開酒，還別說這個月伙食費是不愁了。沒辦法，很多不出名的樂隊都面臨這種問題，沒有粉絲捧場，只是當那些知名樂隊的暖場工具。商芮直接站起來："合影、簽名，只有這兩樣。"陪酒這種事情，她不幹，但是合影簽名也不至於拒之門外。酒吧經理立馬笑了起來，很快，將人帶了過來。讓商芮有些驚訝，對方性格一開始還挺溫和的，跟她拍照之後，要了個合影，又一直攔商芮聊天。本來商芮耐著性子，但對方卻一直沒放她走。直到有幾個人又走過來，他們這個地方是靠近酒吧後臺，有點兒隔音效果，但不算多。"你之前不是挺清高的，老子一瓶酒還不是把你騙出來了，"為首的男人看著商芮，登時嗤笑了起來。商芮轉頭望著要簽名的男人，對方聳肩："對不起啊，美女，金哥說你上次折了他的面子，怎麼勸你都不出來陪著喝一杯。我只能幫他一個忙。"原來為首在這個金哥，也是酒吧的vip客人，有錢豪橫。平時沒怎麼來過這種livehoe，結果之前來了一回，看見商芮的表演，一下被吸引，連續來了幾次，也開了不少酒。但商芮始終拒絕他要喝一杯的要求，幾次被拒絕，這人終於惱羞成怒。遲遲無法跟商芮碰面，居然想了這麼一個招兒，讓別人以要簽名和合影為由，將商芮騙到這邊。"立即叫保安，"商芮轉頭看著身邊的經紀人。"叫尼瑪的保安，老子怎麼你了，動你一根手指頭了，老子前前後後給你點了幾十萬的酒，你他媽大牌到連陪我喝一杯都不願意啊。"金哥聽到商芮要叫保安，更加不爽了。商芮冷漠望著他，其實她長相是明豔的，因為上臺的需要，長卷發大耳環，還有小煙燻妝，顯得整個人明豔又熱烈，但她長相跟性格是相反的。當年在飛行學院時，別人都說，飛院那兩位仙女，是性格一個比一個冷。溫枝是那種初戀掛的溫柔長相，欺騙性比商芮還要大。商芮直接開口，聲音冷如冰霜："我從未強迫你在店內進行消費，你點酒最後也是你自己喝了，至於我不陪你喝酒，這是我個人原則問題，誰來都沒用。"她說完，不想跟對方再廢話，轉身準備離開。"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清高，"金哥揮揮手，讓身後的狐朋狗友攔住商芮。好在很快，酒吧經理和保安都趕了過來。經理見這劍拔弩張的場景，趕緊打圓場："喲，這是怎麼了，金哥，你怎麼也來了？"經紀人立即將對方把商芮騙到這邊，又不讓他們離開的事情，說了一遍，酒吧經理一聽頭都大了。沒辦法，服務行業總是能遇到這種奇葩客人。特別是有錢的這種，到哪兒都被人追捧慣了，一旦遇到不吃他金錢攻勢這套的，報復心極強，恨不得將對方踩在腳底下，才能證明自己的牛逼。金哥張狂的朝經理看了一眼："怎麼跟我喝一杯不願意，找個小白臉過來，她就願意陪著了？正好我帶了一瓶酒過來，她今天要是他媽的不喝完，老子絕對弄死她。"酒吧經理趕緊賠不是："金哥，你看商芮今天之所以同意，是因為您這位朋友提出的是合影和簽名。""哦，合影簽名啊，行啊，那我也要，來來來，給老子把手機拿出來，都給我拍！"對方惡狠狠的怒吼道。商芮見對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開始發酒瘋，完全不像搭理。她今天就不該心軟，一聽對方說是粉絲，就同意合影拍照。其實並不是花錢了，她才願意合影拍照。之前她離開酒吧，遇到那種小女孩說喜歡她唱歌，她也是直接可以合影簽名。兩方糾纏不下時，金哥放狠話說："老子一個月在你們酒吧花這麼多錢，你要是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正好我換一家消費。我不信花錢的才要受氣。"酒吧經理一聽，瞬間有些無奈，他最怕的就是聽到客人說這話。因為人家確實花錢的是大爺。偏偏在此時，一道如同泉韻般清淡的聲音響起："商芮。"眾人抬頭看過去，見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闊步走了過來，他穿著黑色襯衫和長褲，手臂上還掛著一件西裝外套，被西褲包裹著的那雙大長腿，朝這邊邁過來時，正好有燈光落在他腿上，那種視覺衝擊感別提多強烈。商芮看著對方一直走到自己面前，眨了眨眼。賀璨笑道："不記得我了？上次我和溫枝還有問周他們一起過來的。"況且他們之後還一起吃了頓宵夜，她怎麼不可能不記得。賀璨轉頭看了一眼，剛才瘋狂叫囂的金哥，淡笑問道："這是怎麼了？""沒什麼，"商芮低聲說道。酒吧經理倒是認識賀璨，知道他是老闆的朋友，而且是老闆極為重視的那種，上次他過來，老闆特地打電話讓他好好招待。他突然過來詢問，酒吧經理生怕讓他有不好的印象。這要是回頭他在老闆面前隨便提一嘴，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只怕自己工作能力都要受質疑。酒吧經理趕緊客氣說道："賀先生，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賀璨朝商芮看去，輕聲問道："是誤會嗎？"一旁的經紀人本來見商芮被為難，氣得要死，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帥哥，而且酒吧經理看起來對他很客氣。他當即把事情原委講了一遍，他也不怕得罪這個什麼金哥不金哥的，直接說道："我們商芮是從來不會幹陪酒這種事情的，今天之所以同意，也是對方說他是粉絲，粉絲要個合影簽名什麼的，我們一向很痛快。"賀璨微微頷首，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花錢就能為所欲為了？"賀璨始終沒看那個金哥一眼，只是自言自語笑了下。隨後他看著酒吧經理："我也很喜歡商芮小姐，還有他們的樂隊，不如這樣，你幫我開五支這位開的酒，算樂隊的。"在場所有人一下被震懵了。那個金哥也是，他每次過來這種極貴价的酒，也就開一支，畢竟一支十幾萬呢。誰的錢也不是真大風颳過來的。"希望你能享受每一次演出，"賀璨看向商芮，溫和說道。說完，賀璨看著酒吧經理，直接說道："既然花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那麼我要求你把商芮小姐安全送回後臺。"酒吧經理差點兒哭了，他趕緊解釋說："我們一定會保護演出者安全的。""很好，希望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不是一直這麼和稀泥，"賀璨原本還在輕笑著的表情，一下沉了下來。其實經紀人剛才說了之後，他便明白這個經理遲遲不把商芮帶走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讓這個鬧事的客人，把火氣一次性衝著商芮撒完了，他再將人帶走，慢慢勸說。這樣才不會徹底得罪客人。至於一個樂隊主唱受點委屈，在酒吧經理看來，壓根不算什麼，更不重要。"我靠，你他媽裝什麼呢，"金哥終於忍無可忍罵道。賀璨轉頭看著對方，他個子高，跟對方又矮又胖的身形比起來，光是視線畫面就吊打的格外慘烈。"所以你剛才裝什麼呢？"賀璨不緊不慢說道。他這句話比什麼殺傷力都大。只可惜，不等對方要動手，酒吧經理身後帶來的那一批保安，就派上了用處，之前將人請走了。賀璨見事情解決，朝商芮笑了下，轉身要離開。商芮上前一步，直接抓著他的手臂："麻煩你先跟我來一下。"賀璨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後，一直從後臺穿越而過，來到了後門這邊。這也是上次溫枝在這裡追上商芮的地方。"賀先生，"兩人站定後，商芮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點的酒要多少錢？最起碼七八十萬，我待會可以幫你跟經理商量，取消這個。"賀璨見她明豔的臉上皆是嚴肅，不由笑了起來："放輕鬆點。""怎麼輕鬆？我沒錢還你的。"商芮認真說。賀璨："我不需要你還。"商芮直勾勾盯著他："但是這麼大的人情，我也還不起。"她知道自己的長相，挺多人喜歡的，明豔中又透著冷淡，這種冷豔如寒潭旁邊盛開著一朵玫瑰似得，會引得很多人想要採摘。但她知道自己越是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事情，越得潔身自好。在飛行學院的經歷，更是讓她明白剋制的重要性。賀璨輕笑了下："好了，別這麼緊張，這個地方的老闆跟我是朋友，我剛才也就是虛張聲勢一下。"啊？商芮臉上先是出現錯愕，隨後又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讓賀璨看得有點兒想笑，上次一起吃宵夜時，她都沒這麼多表情。"你嚇死我了，"商芮小聲嘀咕。賀璨挑眉："你可是個能把飛機開上天的人，我不信這點小事就能嚇到你。"關於商芮的經歷，賀璨也一清二楚。話說開了，兩人之間出現片刻沉默。直到商芮開口："要不我請你吃個宵夜。"但與此同時，賀璨也開口："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話的，但說的完全相反的話。"哦，你有事兒的話，你就先忙，"商芮趕緊說道。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賀璨，卻並未離開，他望著商芮，許久突然自顧自笑了下，直到他緩緩開口說："其實我本來也想說你的這句話。"他本來也想請自己吃宵夜？商芮眨了眨："那你怎麼改主意了？"夜晚風起，吹在他們的身上，商芮長卷發被風吹的髮絲飛舞，站在燈光下時，她身上那種明媚又冷淡的特質，是如此矛盾卻又融合的如此和諧。終於賀璨聲音響起："我怕嚇到你。"